45. 解答(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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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你是借着装病的由头想来救你三妹妹。你这点自以为是的善心,能救得了谁。”
严元向往后一步一步退去,直至退无可退,磕到台阶跌倒在地。他无法接受一向疼爱他们的爹变成这副模样,边说边摇头道:“你不是我爹,我爹不是这样子的。”
相比严元向的逃避,严元雁显然接受的更快,她唇齿颤抖着出声:“所以这一切,并非我们家真的受到神罚,从始至终,都是爹你一手策划的?”
终于不用带着面具装成一个慈父,严绍的心情明显快活了不少,他道:“这是自然。”
他的双唇一碰一张,朝严元雁笑的坦然,“雁姐儿,你怎的不早些去死呢?”
“你今日若早些死了,也便没有这么多事了。”
听到预料中的回答,严元雁轻阖双眸,泪水颓然滑落面颊。
剖白的真相,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父亲,严元雁甚至觉得,即便她现在还活着,同死了又有何分别。
她重新看向严绍,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话已经说开,严绍不介意再多说一些。
他扶着地站了起来,江稷方才踹他用了十成的力道,严绍起身的脚步有些不稳,他蹒跚向前道:“我们严家以商立本,可这世道,商人最微贱不过,谁人都能来踩一脚。佃户佃着我们的低价田地,背地里却还要说我们刻薄寡恩。县衙收着我们的高额田税,转头便叫人将我轰了出来。”
“你很想知道爹为何不惜献祭你,也要投靠阴神教罢。”严绍重新走到中道上,抬头看着天际的明月,目露向往,“爹想为我们严家,换上一张户籍,一张上头不是写着商户的户籍。”
“不过是这样的理由,便值得将三妹妹送来杀了吗!”严元向听完严绍这番话,哭嚎了出来。
“这样的理由?”严绍目露凶光,拖着呕血的身体快步冲向严元向,“你怎敢说这是这样的理由?”
他掐着严元向的脖子前后晃动,直到严元向的眼瞳开始泛白,这才放开了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将手轻轻覆上严元向的脸颊,严绍低语道,“你可知晓你祖父,你高祖父,为了换这户籍,劳累了多少年?”
“货郎出身,靠着走街串巷才得了银钱,日复一日缺衣少食,好容易攒下些银钱才买上了几块田地。靠着佃出这些地,我们严家一步步走到今天,为的就是脱离商籍。”
眼前的父亲太过于疯狂,严元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爹难道没有去县衙求告 过吗?我月月去,年年去,寒暑不间。可县衙呢?”
他从喉头里吐出怪异的笑声,“今日说知县不在,明日说律法不允。我真金白银的塞了这么多年,他们却只当我是个提取金银的玩意儿。五年前,我们后塘镇换了位新知县,本以为这次终可换得户籍,可结果呢?他们官官勾结,为了从我手中换得多多的银钱,一直扣着我严家的户帖到今日。”
“严家百年,却连换一张小小的户籍都做不到。”
乔元同江稷站在一旁,二人的神色俱是复杂。
说完这番话,严绍不再趴坐在严元向身前,他重新站了起来,伸开双臂道:“直到你大哥外出经商的时候,遇到了掌使。”
提起掌使,严绍眼瞳里俱是敬仰。
他面朝明月,似是在吸收月光精华,“掌使同我承诺,只要能让元姐儿心甘情愿献祭入祠,让神王吸收少女精魄,阴神教便能在此处屹立不倒,届时我严家必能更换户籍。”
乔元皱眉道:“你怎知他不是诓骗于你。”
严绍侧脸看向乔元,视她如同蝼蚁,“区区凡人,你如何能知掌使手眼通天。若是他想,这后塘镇的知县顷刻间便能换人。”
“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严绍咬牙,乔元甚至能听见他齿根发出的“咯咯”声。
“今日便是我严家彻底扭转乾坤的命定之日!”
这句话带着严绍的不甘和苦痛,在阴王祠上空久久回响。
所有谜团均已解开,乔元沉默着没有接话。
江稷开口道:“按景朝律法,商户若想更换户籍,只消在本地居住十年,按时缴纳赋税,在更换户籍时上交等额的人头税便可更换。若本地知县不允,你为何不上告到州里?”
严绍轻哼,“律法,这景朝何处还有律法?我连这后塘镇都出不去,我又上哪里去告?”他看向江稷再度讥讽道:“若不是这几年银钱交的多了些,我严家无一人能走出这后塘镇。”
江稷不曾料到,灵州治下还有如此黑暗的地方,纵然他知晓不该只听严绍的一面之词,但手上的青筋已经将他的怒气暴露无遗。
临阳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