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程门立雪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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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海绵里的水。

    当你需要挤出它时,才发现,海绵早已干涸,在正午的烈阳下。

    所以还是要小心照看好,每一寸光阴。

    不然,可能就要提心吊胆,随时担心值班老师的巡查。

    司缘君站在门口,遮挡视野,并且打探敌情。

    许遇鱼站在桌子另一边,挡住黑板上方的摄像头。

    分工搭配,干活不累。

    当然不累,因为累的是方知之。

    “其实这些大题你都不用抄的。”司缘君探过来脑袋,伸手在数学卷子上指指点点,“班里都没几个人做的出来。”

    “我之前也是这样空了一大片,结果老何给我退回来,让我多少写几步。”

    嘴里话说着,手上笔不停。

    所幸,许遇鱼的字很好看、很工整、很整齐,可谓是赏心悦目。

    “哎,我记得老何都很久没有批周末试卷了啊?”

    “所以说这才是问题所在!”

    方知之唰地把试卷翻了个面,题缝被排得满满当当,细看之下,却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间谍的密语,也可能是法师的咒符。

    或者,只是单纯的“做题记录”。

    下午玩得有些过于开心,直到迈步走进教室前,方知之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重到要命。

    “可能这就是焉知非福吧。”

    “应该是乐极生悲……”许遇鱼小声勘误。

    “差不多。”司缘君摆了摆手,看了眼手表,“还好来的时间早,晚点教导主任就要来上班了。”

    “抄完了吗?那我收走了。”两张试卷被抽走,“别人排着队,抄小鱼的卷子呢。”

    “唉,你们说我的字,有那么难看懂吗?”

    “……”司缘君沉默地对着周运摇了摇头。

    “……今天请假的挺多,你们也注意小心流感。”

    好心终究是碎了一地。

    ……

    秋风悄悄裹着热意,吹向更南方。

    夜晚的最低气温,默默地低到了一位数。

    白天的时候,妈妈和外婆一起,把家里的被子,从衣柜的深处搬了出来,搭在了阳台上。

    太阳烘烤着棉絮,趴在晒熟的被子上,能闻到温暖的阳光味。

    许遇鱼昏昏欲睡,甘愿做砧板上的鱼,带着被子一起,被太阳伺候得舒舒服服。

    所幸,她没忘记,在夕阳西斜之前,把被子一床床抱回屋内。

    这是一家人过冬的“贮备粮”。

    许遇鱼的手总是发凉,而脚只会更甚。

    如果不是被窝残存的太阳热意,可能她已经把整个人缩成一团了。

    就像婴儿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模样。

    “今天这么早就上床了?”

    “嗯。”许遇鱼擤了擤鼻子,嗓音略显沙哑,“有点不舒服。”

    “天气冷得很快。”冬年顿了顿,接着道,“冬天要来了。”

    许遇鱼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然后才意识到冬年看不到:“还没下过雨呢。”

    入冬的雨不同于夏,是黏腻、绵长的,挽留着生机的夏,不愿进入死寂的冬。

    阴湿又灰暗,小气且小心眼。

    只爱在白天时时断断地落下一些,非得打人个措手不及,让每个人从裤脚到心头都一片潮湿,才心满意足。

    许遇鱼不太喜欢冬天。

    “我好久没见过雪了。”好像每个南方人都会说这种话。

    “你以前,在北京生活的时候,是不是每年都能看见雪啊?”

    “应该——吧?我记不得了……”

    “多好啊。”

    “我印象里,上一次我们这儿下雪,是好久好久以前了,那时候,我应该在上小雪。”

    “我们                                                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对了,那首歌你知道吗?就是那首,‘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突然飘雪’’……”

    然后冬年就真的哼唱了起来,轻轻地,飘若空灵,恬如白雪。

    不掺杂一丝情感,只是平铺直叙,只是吟词哼调。

    仿佛置身事外。

    但没有感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感情。

    “如果今年下雪的话,我可能就舍不得去日本了。”

    ……

    最后许遇鱼还是没记得问林哲语的事,虽然直觉告诉她,冬年肯定是知道的,但这毕竟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许遇鱼不出所料地病倒了,享受照顾的同时,躲过了那轮难耐的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