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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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春闺》 

    夜里被皇帝召到宫里的事沈旆宁只当是做了场噩梦,只字未提。

    原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却没曾想那皇帝像是玩上了瘾。接连几日,一到戌时承影就跟个鬼魅似的出现在杨家书房里。

    后面几回虽说他没再用那跟夯夫似的动作一路将她扛到奉安宫,可就只是从书房扛着越过围墙到后头停着马车的地方,也足够她胃里翻江倒海的。

    “远清,你脸色怎地这么差?”

    听着杨母关切的话沈旆宁只是摇摇头,伸手拢了拢氅衣:“不妨事,这几日没休息好罢了。”

    墨色的氅衣将那原本白皙书生气的脸衬得越发淡漠。

    她正应付着杨母,没察觉到杨远清正用怀疑的目光悄悄打量她。

    “那让喜双今夜去书房伺候你吧。”

    喜双是跟在杨母身旁伺候的丫鬟,当初买来时签了死契。这些年沈旆宁肚子半点动静没有,杨母也早就存了别的心思。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沈旆宁片刻怔忪后心里却没有了往日那莫名的酸楚涩意,只是目光下意识朝她身后的人睨去。

    杨远清被她那平静目光看得心神一凛,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见杨母嫌恶地皱起眉:“你看她作甚?”

    若不是她进门几年无所出,她又如何会想着把丫鬟送去给远清做通房?

    杨母看不上儿媳的出身,自然也不认为丫鬟就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只是到了惦记孙子的年纪,哪怕杨远清相貌生得算是仪表堂堂。可遍地贵女小姐的京城也无人会看上一个出身寒门、官职平平,还有了妻室的男人。

    不说前途一眼望到头,杨家的家底也不足以支撑他再娶一个比沈旆宁出身好的。

    见沈旆宁沉默,杨远清极快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却见她竟无视地转过头,扯出一抹笑意:“娘说的是。”

    这话出口,杨远清陡然掐住掌心,回想起昨儿起夜时无意中看见的场景,怒火更甚。

    她难道忘了此时用的是他的身体吗!

    察觉到杨远清忿懑怨怼的眼神,沈旆宁才又慢悠悠接着把话说下去:“只是儿子大病初愈,太医叮嘱还需好生休息静养,我才让沈氏回了房。”

    在杨母心中再重重不过这唯一的儿子,听说要静养,也就赶紧打消想要把丫鬟塞给儿子做通房的念头。

    转而嘀咕起身后的人:“孩子孩子不会生,丈夫也照顾不好。”

    藏了刀子似的眼神,就差没直接将无用骂出来了。

    骂过还不解气,又连带出一串数落。

    沈旆宁站在原地,将两人神态尽收眼底,恍惚间和记忆重叠,心情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

    开始看杨远清吃瘪倒还觉得新鲜,直到三天后,耳朵都快起茧的沈旆宁就有了意兴阑珊的意味。

    午食过后她径直窝回了书房里。手捧着书,半倚坐塌,面前的案几还摆着让小厮去街上买回来的零嘴。

    这些天每晚都要被带到奉安宫去坐半个时辰,别的不说,陪着皇帝大眼瞪小眼几日,她耐性是好了不少,连看书都不显乏味了。

    可惜这清闲也没能得多会。

    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杨远清手里端着泡好的药茶,进来时带起一阵寒意。

    仿佛被骂出了经验,杨远清等转身去把门关好,隔绝了不远处杨母探究的视线后,那张脸才耷拉下来。

    “你刚才为何不帮我说话?”

    面对杨远清掩饰不住的躁怒,沈旆宁倒是不疾不徐,瞅着因他不满故意重重落下的动作,在案面上溅出洒落的那一圈水渍,随后伸手提起搁在案几上的茶壶。

    这药茶是杨母央太医开的方子让丫鬟去药铺抓的,舍不得私房,她就从家中伙食里节省。

    吃不饱脾气也不好,沈旆宁也不同他计较。

    茶杯刚端至眼前,鼻息中就隐约传来药草清苦的涩味。

    慢酌一口,苦味在唇齿间散开,沈旆宁嘴角却噙起一抹笑。

    两人互换身子不过十几日,杨远清眼下就已经出现了一圈黑青。望着他明显的疲态,沈旆宁却不为所动。

    “那你不会让着你娘吗?”

    想等她开口解释的杨远清冷不丁听见这句反问,整个神色间都流露出诧异。

    让着?

    他什么都没做错,现如今从早到晚遭受指责不算怎么还被说不让着?

    沈旆宁抬眸看向杨远清,却对那双蓦然瞪大的眼睛视而不见,脸上只剩下对长辈的关切:“娘是长辈,哪怕有错处,你也得体谅不是?”

    “再说娘含辛茹苦都是为了这个家,不过是说你几句,你莫要如此小气。”

    语气可谓是苦口婆心,一股脑说到最后,沈旆宁才伸手端起茶杯将凉下来的药茶猛地灌进嘴里。

    用苦涩硬生生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