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来说说你父亲和沈清客的关系吧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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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锋割开半空中的气流,在今夕掌心留下一道血痕。今夕不觉疼痛,紧握着画笔下沉。
她摁下画师的笔,平静地看着悟画:“画师的笔不该用来做这种事。”
悟画眼眸微动。
他身上没有厉鬼常见的戾气,理智尚存,用僧人的身份伪装自己太久,反而容纳了一丝悲悯。
失神的片刻,悟画握笔的手缓缓松力,他抬起头:“她还好吗?”
“她过得很好。”今夕自相矛盾地诉出两种处境,“她是个可怜人,却已经成了疯子。”
“你想听哪一个?”
“我知道了。”悟画明了,轻轻低下头,眸光落于暗处,敛去所有情绪,“我见不到她,但这么陪着她,也不错。”
今夕伸手抚摸画像:“我只知道,你不该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
悟画笑着摇头,躬身作揖,他抬起头时,双眼已恢复清明:“可惜,我还是不会向施主透露半分。”
手中画笔径直没入胸口,他存了不留余地的念头,力道之大将画笔也一并折断。
今夕瞳孔微缩,一时不语。
悟画看出她所想,释然一笑:“施主会杀掉她吧?我死在她之前,才好有人等着她。”
钟声发出悲鸣,僧人的身体在消散,他却安然阖目,比任何人都平静地接受死亡。
今夕抿唇,呢喃问道:“爱是什么?”
悟画睁开双眼,认真作答:“几百年,只要看着她的脸,想着她在外面很快乐,我便撑得下去。”
今夕两手合十,微微低头:“你早已画出她最光辉,最具神韵的一刻。”
悟画惊讶抬眸,撞进她柔和的目光中。
“因为她一直在你心里,只有你记得她。”
悟画轻笑:“多谢施主的善意,您会有福报的。”
他的身躯在飞蛾迎着灯火挥翅的片刻间消散,碎成几段的画笔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屋子里的画只画了一个人,它们从前至后,一直摆到尽头。在悟画消散的瞬间,飞蛾振翅飞离,像是翅膀沾上余留的火星,途经之处,一幅幅画顷刻间点燃,泛黄的纸张烧得卷曲,枯作一团,化为灰烬。
漫天纸灰纷扬,再没有别人知道,这里曾是一位画师一生的执念。
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今夕望着灰飞烟灭的画失神。
枕越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画笔:“这种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今夕收回目光,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画里锁着无数前朝亡魂,他们忘记自己已死的事实,每夜三声钟响,他们从画中抽身,无意识地重复生前琐事,好似故国依存。
今夕提灯站在亡魂之间。
他们转过头,看着这一抹明亮,呆滞的双目聚焦,有了光彩。
人总是趋向光明的地方,有光的地方,就意味着希望不灭。
“引路灯。”枕越认出了这灯的身份,“怎么留着这种鬼物?”
今夕静静看着亡魂踏上归途:“我答应过一个人,永远不会被人吃掉。”
“线索断了,你打算怎么办?”
隔壁的和尚听到响动,跑到这屋察看。
六目相对。
昨夜那位和尚瞪大眼睛:“怎么又是你们俩?”
今夕叹了口气:“造孽啊。 ”
两人一同被赶出寺庙。
烛明香暗,光晕恍着屏风,照清二人身影。
今夕摆弄琵琶,枕越靠在椅背前,一手拿着书籍,二人互不相扰,若忽略枕越脸上伤疤和空荡的衣袖,今夜的氛围竟意外的和谐。
今夕轻轻拨动琵琶的弦,沉吟一声打破夜里的寂静。
枕越侧过头,看着她在烛光下娴静的身影。
“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畜牲。”枕越不经思索开口。
“嗯。”今夕点头,“确实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枕越不甚在意地合上书,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你见过我父亲了?”
今夕指尖抵着他肩膀,像是远离什么脏东西一样,将他推出一段距离,一边开口:“见过了,我说我要加入这个家,他说我是个贱人,要杀了我。”
“这么可怜?”枕越长眸微挑,“虽然他也说过要掐死我。”
今夕微笑:“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枕越偏头:“怎么评价的?”
今夕笑容里掺杂嘲笑:“他说你是个废物。”
枕越坐到她身旁:“我不是废物,今夕,我可是教了你很多东西。”
“嗯。”今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