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格雷森。也就是刚才那个面色懵懂而不自知的男孩。

    ······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原斯塔罗战场海域，在月光的照耀下，海面平静，然而有暗流涌动其中。

    超霸带着迪克，顺着方向坐标的指引，一头扎进了海水之中，冰凉咸腥的海水让超霸的舌根泛起苦涩。

    迪克并不是“普通人类”，不需要呼吸，所以他也跟着来了。

    愈是下潜，周围就愈是黑暗，鱼群减少，远远地还能在沉闷水压中感受到来自远方的诡异声音。

    水中说话的传播距离有限，迪克的手掌攀在超霸的肩头，在超霸的耳边说着颇有些孩童气的古里古怪的话语。

    “流星撕裂夜空······”

    “红蓝鸟潜入深海······”

    “踏上黑暗深邃的道路，寻觅愚者的头颅······”

    “将那已死之人，从冥府夺还······囚入孤寂现世······身负罪孽的狱卒会看守他，将愚者的冠冕弃入熔岩与烈焰之中，直至所有路途交织的终点，直至时间的尽头······”

    “你在念叨什么玩意？”

    “没什么。”

    越是接近信号源，发出的探测信号返回来的定位越是准确，超霸抬起手臂，用腕环的探照灯照亮目的地，“唰”地一下，鱼群就散了开来。

    仍然有很多海底食腐生物，来不及躲避，围绕着小丑的头颅纵享饕餮盛宴，螃蟹用钳夹取肉屑，密密麻麻的浮游生物覆盖了一层，甚至还有海蟑螂在那眼窝中钻进钻出。

    “小丑，他理应如此有这般下场，我希望我也能拥有相同的结局。”迪克游过去，虽然他不需要呼吸，但也并不是很适应高压的海底，迪克的头颅转了半圈，转到背后，小圆眼镜对准了超霸的位置，就像两个空洞洞的眼窝。

    “倒霉孩子，说啥玩意。”

    海底实在太黑、太寂静了，偏偏又不是完全的寂静，水流涌动、窸窣蚕食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超霸一把捞起小丑那已经差不多露出白骨、被海洋生物啃噬到一半的头颅，另一手拽住倒霉孩子的胳膊，就往上飞去。

    直到他们离开，几头白鲨才摆摆尾巴，慢悠悠游过此地。

    ······

    蝙蝠侠炸掉了韦恩科技大楼，目前效力于夜枭的实验研究团队，在哥谭码头一处大型仓库待命，韦恩集团首席研究员——泰普教授，带着助手们接待了超霸。

    里面的各种摆设，实在没有超霸想象中的高大上，装潢优美典雅，而是各种仪器随便摆在不同的位置，电线在地面缠绕，甚至烧水壶和试管架都摆放在一起。

    “看来我们的研究团队需要聘请一些拥有专业解剖学知识的医学博士，来进行此次项目。”

    泰普教授戴着橡胶手套，接过了小丑的头颅，仔细端详，在手里把玩转着圈，甚至举过头顶，在仓库的灯光照耀下去观察。

    “他的脑袋空了，里面的脑组织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将他的脑袋缝上去，在培养罐中预计生长的时间是两个月。”

    “两个月！这么久！”超霸惊呼，“等等，你怎么知道要长两个月？”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之前迪克也说过，“他们甚至曾经用激光切割机，将杰克·内皮尔切割成了一千多张薄片”，不会就是这帮人干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看样子还真是的。

    泰普教授全当没听见，将小丑的头颅递交给助手。超霸跟着助手过去，发现他们先后用各种设备对小丑的头颅进行了深度清洗以及颜色各异的溶液浸泡，直到小丑的头颅变成骸骨附带些许发白的肉，干净不少，至少不再是海蟑螂和浮游生物的巢穴了。

    在这之后，不仅有精通解剖学的医学博士大半夜赶来，甚至还有负责缝合尸体、给死者化妆的人前来。

    小丑不仅被鲨鱼啃掉了头颅，还有大半个肩膀，这些已经失落在海底，没有信号，难以寻回，有人建议用3D打印的技术进行重建，甚至在电脑上渲染出重建后小丑复生的形象。不得不说，还真他吗是个人才，这个团队能拿高工资是有理由的。

    “等吧。”泰普教授说，而超霸立在透明的足有三米高的强化玻璃培养罐中，看着小丑的躯体与那骸骨头颅在营养液中沉沉浮浮。

    一种忧愁和寂寥，浮现于超霸的心底。小丑还能复活，超霸没有犯下挑战自己身为人类道德底线的致命错误，但归来的小丑，还是原来的那个吗？这或许不重要，没人在乎忒修斯之船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只要它越来越新，越来越好，对所有人都有益处。

    超霸离开这座位于大型仓库的实验基地，外面有人在等着他。

    “嗨哟~老大！”身型灵活矫健似猿猴、贼眉鼠眼的人，在冬日飘雪中在原地蹦蹦跳跳活动身体，冲超霸打招呼。

    “你是？”超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