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遂心愿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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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子上。”怀阳补充道。

    “……”寒褚黎被她看得没办法,只能移开视线胡诌,“他是个风流轻佻的浪荡子,还是个短命的病秧子。没什么本事还矫情,以后谁嫁给他谁倒霉。”

    寒褚黎不会说谎,说谎耳尖必会变红。

    但怀阳不是狡黠的沈墨辞,没有注意到这点,只当他说的当真是打探来的情报。

    只是一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如何做到风流浪荡?怀阳怀疑寒褚黎的消息不准确,闲庭阁离京城不远,与其道听途说,不如她亲自去见一见心上人。

    怀阳暗自盘算着,这事儿不能让皇兄知道,否则她定然去不成了。她暂歇了心思,转头说起来其他。

    “昨日我从南山行宫回来,姨母最近身体不大爽利,你要不要去看看?”

    寒褚黎神色一怔:“她可曾提起我?”

    “……不曾。”

    “那便不去了,省得惹她心烦。”

    他母妃与父皇伉俪情深,却对他这唯一的儿子不怎么待见。

    小时候便经常冷落,父皇过世后,母妃直接搬离了皇宫,这么多年从未回宫看望过他一次。

    长大后他倒是经常去南山行宫看望舒太妃,可每次去都受冷眼相待。母子俩一别多年,彼此都没什么话好说。

    每次寒褚黎都只能满怀期盼地去,再满载着失落与悲伤离开。

    渐渐地,寒褚黎终于接受了母妃不喜欢自己的事实,未免给彼此添堵,去南山行宫的次数也就少了。

    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舒太妃宁肯对怀阳施以温柔,却不肯对他笑一笑。

    怀阳也知道皇兄与姨母关系不好,不便多劝,绕着手中手帕说:“你总归是姨母唯一的儿子,姨母就算……也不会不疼你的。”

    小姑娘担心自己,寒褚黎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送走了怀阳,寒褚黎重新回到小榻上。许是因吃饱了饭,他忽然感觉这一路积压的疲惫都涌了上来,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寒褚黎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醒来天色已暗,但应当还未到晚膳时间,不然商临会来叫他。

    但看到桌上摆着的清粥小菜,寒褚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碰一碰碗沿,碗已经凉了。

    商临推门而入,神色慌张,见到寒褚黎已经醒了,明显愣了下:“殿、殿下?”

    寒褚黎:“什么时辰了?”

    商临:“亥、亥时三刻了……”

    “怎么不叫我?”

    “属下看您睡得沉……”

    寒褚黎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外面在吵什么?”

    商临瞳孔一缩,仿若才想起来般,嗫嚅道:“牢、牢房里出事了。”

    寒褚黎眉头皱起:“出什么事了?”

    商临喉结滚动了一下:“弦月寻七自、自尽了。”

    “什么!                                                ”

    寒褚黎怔愣一瞬,拨开商临,快步朝牢房跑去。

    商临赶忙跟上。虽已至深夜,但出了这么大的事,给赋司各处都点着灯。尤其是牢房,灯火通明。

    寒褚黎步履慌乱,不长的路却差点绊倒好几次,最后还是商临托着他胳膊,将人扶进了牢房。

    踏入门槛,往西走到头是关押昆言的房间,往东走到头是关押弦月兄妹的房间。

    虽隔得远,但昆言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扯着嗓子怪叫。

    商临一听,没几句能入耳的话,全是辱骂寒褚黎和沈墨辞的污言秽语。

    昆言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定然能听到给赋司的人对两名死者的讨论。

    但他不关心弦月寻七死活,只为自己将要执行的死刑感到不服与恐慌。

    商临甚至听到一句:“人全是那俩兄妹杀的!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杀了几个不受法律保护的给赋者!凭什么给我判死刑!”

    商临心道,到现在想起给自己脱罪了,之前在石寒镇不是很狂?

    寒褚黎对昆言的叫骂充耳不闻,扶着墙走到最东头,看着弦月寻七互相依偎在一起的尸体,声音里带着几分茫然:“为什么、自尽?”

    明明已经不用死了。

    明明得知皇上饶恕了死罪后都松了口气,他们根本不想死啊。

    商临拿着火把带寒褚黎走进去,土坯墙上有两行歪歪扭扭的字,墙根有个带着咬痕的小木枝。

    弦月寻七的手还被反绑着,没人敢动他们的尸体。这两行字应该是他们含着木枝写上去的。

    寒褚黎弯下腰仔细辨认,视线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有些恍惚,竟在歪斜的笔画中看出几分稚气。

    谢君携厚意,微贱无以还。

    望君莫踟蹰,鲜血祭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