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自怜，逼着自己像人一样行走，就为了复仇。

    凯瑟琳眼看着她的朋友一点点失去生命力，透亮美丽的眼珠变得暗淡无光，死亡总会在一瞬间找上门来。

    “不！”

    凯瑟琳无能为力。

    当人鱼部族的长老死后，从下水管道里爬上来很多丑陋的鱼人。凯瑟琳听着悉悉索索的声响，漂亮的人鱼展示水箱连接着地下暗道。

    水缸被砸破。

    那些怪物从地狱爬了上来。

    “是她干的，杀死她。”会场上被囚禁的观赏人鱼说。

    他们落在地上，离开了水就化成了人形。

    这本该是最简单的生理反应，但是对被折磨了数年的，凯瑟琳的好友来说。这几乎成了一项需要攻克的难题，他太虚弱了。

    凯瑟琳望着死去的朋友。

    “我应该让你走的。”

    她感到自己的渺小。

    “凯瑟琳！”女爵念完了咒术。

    她闪到凯瑟琳身边。

    勾着凯瑟琳的脖子。

    “凯瑟琳，你很有生命力。”

    女爵抚摸着凯瑟琳的脸。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凯瑟琳说。

    “不是死亡，凯瑟琳，你将属于地狱。”女爵笑道。

    说着，凯瑟琳顿觉四肢一软，尖刺贯穿了她的身体。

    在她闭眼前，她看见金色的少年朝她走来。

    *

    火焰。

    地狱犬。

    数不清的怪物从城堡周围的魔法通道中爬出。

    教堂里人们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祈祷。

    伊诺拉和神职人员一起加固了圣神庇护。她面对眼前的惨剧，丝毫不慌乱，即便她的内心起了巨大的恐惧，她也不让这些情绪影响自己。

    教堂会是最后的庇护所。

    上帝会保护他们免受异端恶魔的侵扰。

    只要他们可以守护的住。

    她想象歇洛克和凯瑟琳。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她说。

    这个强壮俊俏的少女将最后一道符文贴在晃动的墙壁上，她的眼神坚定，给人安全感。

    她有一种和年纪极为不相符的镇定。

    “上帝会庇佑我们，我们依赖异教神也太久了，几乎要忘记来时的路。”神父握住十字架。

    开始祷告。

    *                                                歇洛克跑到城堡前的时候，大火几乎要吞没这座古堡，他的本能让他后退，可责任和爱使他前进。

    灼热刺痛肌肤。

    他将身上的衣服沾湿，后整个人泡到喷泉中，湿漉漉仿佛溺死的水，鬼。

    他冲到了门口，城堡中的仆从和还尚有理智的客人开始逃窜，有人的衣服上还沾着火星子。

    “不要跑，风会助长火焰。”歇洛克说。

    他用沾湿的外套捂住口鼻。

    歇洛克拉住一个往外走的人。

    “女爵在什么地方。”

    那人用手指了指朝左的方向。

    这个方向只有一道墙。

    歇洛克走过去，这里的火势是最旺的。

    吊灯砸下来，歇洛克的手臂被擦伤，伤口很快生出水泡。

    他顾不上自己。

    “凯瑟琳。”

    隔着一道门。

    里面惨叫不断。

    歇洛克被一股力量朝后退。

    火光之间，一个高挑的少年抱着什么从大门走了出来。

    烟灰弥散，浮动在空气中的尘埃遮挡住视线。

    歇洛克的迷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给你。”

    少年将“东西”交到歇洛克手中。

    他没有看见那人的样子。

    隔着一层雾，歇洛克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极为诡异的一张脸，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怪诞，丑陋，将逻辑击打粉碎。

    这是个从地狱而来的怪物。

    “威廉！”

    怀中的女孩动了一下。

    “凯瑟琳！”歇洛克的着急的叫。

    “人类间的情感只会是成事的牵绊。是一种疾病。”眼前的怪物说。

    高大的，扭曲的。

    “走吧。”他说。

    歇洛克抱起凯瑟琳，奔跑。朝着火焰的背后。

    在离开城堡的一瞬间，热浪袭来，将一切推了出去。

    一声巨响！

    很快，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死一般的沉寂。

    *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