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矿监所(1)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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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片欢愉,原是平凡的日子过得倒如同除夕一般了,沈故文夹着菜不停的往那少年碗里送,那少年则是吃的满面油光。
凉砚清则一盘一盘往外送着菜,他围着衣裙,原从容不迫,笑意盈盈的脸上也出现了些慌乱。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碗饭下肚,就如同没吃一般,更甚一旁还有沈故文养猪一般,将他面前的白碟堆满了菜。
“看不出沈大人还挺会照顾孩子的。”
思思喝了些酒,此时脸泛微红,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中的菜,无意道
那少年听着却是恼火,百忙之间从饭堆中抬起来,愤愤道
“我怎就是孩子了,我尚且还叫你一声思思姐呢。”
江映清笑而不语,接过她手中的银著,她闻言,轻笑一声
“对了,小饭桶,你叫甚么名字?”
思思状似无意,醉醺醺道
原是以为他会像是奶猫一般生气挠人,他却顿了顿,抿了抿嘴,默了片刻,才大口往嘴中扒饭,闷声道
“我没有名字,我娘告诉我,我害死了爹,不配随他姓。”
“吴哥平日叫我四儿,因为我是来矿场的第四个孩子。”
此言一出,思思酒意都消了些,几人的目光都锁在那个少年身上,久久不能言语。
一旁的沈故文为他夹菜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放下了筷子,愁闷之际,见一旁有一斟好的酒水,猛然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直至腹中,呛得他直掉眼泪,眼角都被辣得猩红。
沉思片刻,他郑重道
“你跟我一起回大理寺吧,跟我姓,姓沈,如何?”
似是怕他不愿意般,抬眼偷瞄着他的脸色。
他蓦地出声,惊了一桌的人,那少年也是扭头望他,满脸不可置信。
“沈兄,此事须得认真对待,切不可一时兴起啊。”
凉砚清将最后一盘菜置于那少年面前,一字一顿道
“本官从不说玩笑话。”
说罢他温柔对那少年笑道
“你可愿意。”
蓦地,那少年嚎啕大哭起来,捧着那人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将嘴上脸上的油渍尽数揩到那人白净的衣袖上,红黄一片,惹得众人哄笑一片。
思思原就是醉了酒,此时一激动,满面潮红,站在椅子上就要给他取字。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就叫沈疏影如何?”
江映清忙上前扶站在凳子上摇摇欲坠的人,浅笑着
“我觉得甚好,沈大人觉如何?”‘
沈故文脸色潮红,他原就是滴酒不沾的,此时有些呆愣着念着
“沈疏影,沈疏影,极好的,好名字。”
他浅浅一笑,面颊上的浅涡旋着,面生荧光,仿若白脂,用手轻拍了拍那少年,安抚着。
约莫到了辰时,江映清将众人安置好了后,便着那白色官服,挽了发髻,发髻间斜插了一枚羊脂玉簪,将那张脸衬得清冷出尘,仿若非尘世中人。
方才出客栈,上了一轿撵,摇摇晃晃往宫中进,将将到了宫门,欲凭玉令开门时,那守卫接过玉令后,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她,许久,将那玉佩丢还给了她。
“宫门已落锁,无事不得开。”
他淡淡说了句,便与一旁的守卫闲聊起来。
江映清知他在无端寻事,也不恼怒,漠然道
“宫中宵禁为亥时,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锭,欲放置于那人手中,那人却不屑的打掉她手中的银锭道
“规矩便是规矩,这位小姐请自重。”
冷风瑟瑟,扬起她的衣摆,知他有意刁难,便不再与他争辩,转身离去。
好容易走到一偏僻地带,她望着高不可攀的宫墙,困顿间,见一旁有一假山,于是就着崎岖的石块往上爬。
好在假山恰平至那宫墙红瓦处,她毫不费力的爬至宫墙上,见四下无人,便想要从一旁斜枝过来的柳条爬至树上。
才将将够着那枝条,欲顺之而过时,那枝条陡然断裂,她惊呼一声,迅速的用腰间一白帛勾住了那树干,才没能直直落下。
她稳了稳身型,试探往下够,察觉距离不够,便靠着布帛一点一点往下挪动,脚底下似无尽的深渊般,够不到底。
满头大汗间,顿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便尽量将力放置脚上,缓而往下,好容易在那东西上站稳,松了手,那东西却猛然一动。
原是受伤的脚此时不慎一崴,脚下失力,她措不及防的往下一倒,衣带飘扬间,原以为会跌在地上,却跌进一个结实的怀中。
她恍然抬眼,眼前映入一白面书生的脸,此时正低垂眉眼望着她腿上隐隐渗出的血。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