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挖坑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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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焕轻笑一声,看向他怀中那幅画:“若是别人向你讨要这画,想的无非是多花些钱,又或者是用别的更珍贵的宝物来换。这画上的纸已经旧了,画中的人又不似凡人,有几个人会说自己认得这画中人。更遑论说带季兄去见那人呢?谎言只有半真半假才最可信。”
季棠也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唐承他没说谎?那他怎么不带我去见,还要为此同我打一架。”
“这画中人若活到现在也已经是美人迟暮,季兄莫非想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这...”季棠犹豫了,他要是见到已经年老色衰的画中美人,幻想立刻就会破灭了,“我确实不想。”
杜文焕将季棠的反应收入眼底,小鱼慢慢上钩了,“唐公子说不定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才并未带季兄去的。”
“可就算画中人迟暮,她还会有后人。”季棠仍然不死心,“即使见不到这位美人,她说不定会有女儿能让我一窥她年轻时的面容。”
杜文焕却意味深长地说:“难道季兄没看出来,这画中人与唐公子有几分相似吗?”
季棠:“!”
程希夷:“?”
季棠的手捏紧了画卷,“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
“难道...”季棠想到一个可能,“唐承同她有什么血缘关系?”
“可季兄从家里带出来的画怎么会和唐公子有什么血缘关系呢?似乎又有些不对,想必是我想错了。”杜文焕微微蹙眉,做出想不大通的模样。
这倒是让季棠着急了:“文焕你一向聪颖,怎么会想错呢,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这画是从我兄长房中找出的,我爹就算知道是谁也不会说,何况这又跟我兄长有关。我爹除了教训我的时候会提,其他时候从不提起兄长。”
“季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对此痛心,可以理解。”杜文焕本跟季庭春也无甚交集,为了扯近关系,换了个称呼,“不过季小将军是为国尽忠而战死的,也算是全了将士马革裹尸的夙愿,这么多年季伯父也该放下了。”
对这位季小将军,杜文焕其实并不了解,只是之前在季棠的诗酒会上听他提过几句。
季庭春有个从小骁勇好战的长子,虽然家中有意让他考科举做个文官,但他说男儿志在报国,与天末国的连年战争不断,百姓深受其苦,单凭文官一支毛笔难以安定天下,不如做个武官,去边境平定战乱,好让百姓安居乐业。
却在十多年前战死在边境,连全尸也没有寻到。
为此,皇帝特意给了季庭春一个恩典,让他的子孙可以荫官,不必靠科举才能做官,因此季棠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做一个浪荡公子哥,反正只要自家老爹上书请求,皇帝必定给他一个官当。
从前季庭春还有让他考科举不靠恩典的想法,如今也都快放弃了。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毕竟我是个不争气的,每次斥责我说不定实在想活着的怎么不是大哥。”季棠自嘲地笑了,等反应过来,又颇为歉意地说,“哎,瞧我怎么跟你来抱怨了,还是画的来源更重要些。这画可能是我大哥的,之前应该一直放在大哥房里。不过我并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杜文焕指着画问:“令兄可有什么红颜知己么?以这画的技法来看,画师并不算娴熟,甚至有几笔可以说是草率,但胜在神态够真实,非亲眼见难以画出。想必是看着那人才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季棠将画展开来一看,的确如他所言,“这...可是据我所知,兄长是个正派的人,家中记得他的老仆人都盛赞他的品格,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
“嘶...”季棠略微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件事,“但我记得家中的老管家提过这么一件事,说兄长曾经有个心上人,却在他率军平定南方骚动时嫁给了别人。后来兄长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留在边境的时间愈发长,再后来便是战死沙场。为此,老管家深深痛恨那个负心的女子,而且我老爹那么古板一个人,居然在留恋花丛这事上从不斥责我,只别摆上台面。”
杜文焕若有所思:“这女子是谁?”
“我不知道,”季棠摇了摇头,“只听说她与兄长是青梅竹马,不过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当年的青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