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无意识落向左下，轻轻抿起唇，五秒却像半个世纪那般漫长。

    “抱歉，夫人，我——”

    他扬起下巴，鼻尖冲天：“死了。”

    “夫人。”

    “干嘛！你还不信？”他恶狠狠瞪来毫无半点杀伤力，反而有种无可奈何的撒娇感：“他坟头草比树还高。”继而半警告半威胁：“再说我不跟你玩了。”

    李奕低头，听不出情绪应声。

    恰巧徐钰鸣疑惑，趴在床围栏歪头看他：“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不戴眼镜看得见吗？”他伸手，食指点点李奕空荡荡鼻梁：“还把刘海梳上去，倒是比以前显得精神。”

    李奕没躲，感受凉如雨点的手尖一闪而过，他闷闷回应：“隐形眼镜夫人，我把空调温度开高些吧，孟教授强调过无数次，太凉对您的身体不好。”

    “不要。”

    徐钰鸣拒绝的声音脆生，他先是得知孟林有事回学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保健院，空调温度呱呱调低五度。

    “他不知道我怀孕，看来最开始告诉他我容易生病是对的，否则隔三差五进一次医院，要谁都说不过去。”

    李奕闷声：“又不能一直瞒着。”

    结果，原本的陈述成了变样提醒。

    徐钰鸣出神，眼睛眨眨。

    “哦对了，如果……我说如果哈，倘若那天我不下了手术台，你不要去找徐晋枟，或者是任何徐家的人。”

    李奕喉咙紧得发痛，这种接近阐述遗言的对话令他心麻：“为什么？”

    徐钰鸣躺回病床，无言摇头：“你知道徐晋枟为什么突然离开吗？”

    “……”

    “很简单，其实是他的未婚夫容不下我，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同床共枕，自然被他视为肉中刺，最后用命要挟徐晋枟离开徐家。”

    “……”

    “这事当年闹得轰轰烈烈，捅到爷爷那里，爷爷向着我，跟我说倘若徐晋枟拒绝订婚，他愿意把我从徐晋枟的户口转出去，让我们两个……”

    他笑得面色惨白，结局说得风轻云淡：“我以为他会选择拒绝。”

    李奕尚未接话。

    徐钰鸣闭眼，眼睫湿润。

    “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