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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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生出十万乃至百万分的不甘。

    她又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受苦、去死的人都要是她?

    于忱沉默片刻,在妇人哀求的泪水中,他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我能给你药,但或许……你会更乐意将药下在你丈夫的饮食中。”

    他的医术足够高妙,能够将一味毒药拆成无害的两部分。

    况且这味毒药见效后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正常,就算是仵作检查,也只会查出是死者暴病身亡。

    妇人的眼泪挂在睫毛上,惊诧地盯着他。

    他问妇人:“若你丈夫死了,你的日子会好过么?”

    妇人点了点头:她丈夫是家中独子,而她已经为他生下一对儿女,倘若丈夫暴毙,她继承遗产养育儿女,并不会被说什么闲话,也不会有公婆之类的亲戚赶她出门。

    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那丈夫死了,妇人哀哀地哭泣了几天,在亲朋的劝说下,总算是“振作”了起来。

    再一次见到那妇人时,于忱很高兴地看到她胖了。

    原本消瘦的身体丰满起来,身上的伤也养好了,那哀伤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笑容。

    她原来个挺深的酒窝。

    于忱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越走越远,帮了很多走投无路的妻子。

    他帮助的最后一个妻子也很感激他,也做了和之前那些女子一样的事情,但是她的运气不够好,她下药的时候被下人看见了,然后下人告诉了她的丈夫。

    女子被抓,她被拷打了很久也没有把于忱交代出来,但是上门的大夫就于忱一个,他很快就被抓住了。

    他没有将任何一个曾经杀夫的妻子供出来,一口咬死了自己是第一次行凶。

    他曾经医治过的人中很多说话举足轻重,于是哪怕证据确凿,他的死刑也变成了流放,于忱离开了他生活多年的地方。

    他没记恨最后那位妻子将他暴露,而是自我检讨:倘若他制作的药再隐蔽一些,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于忱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有用,不应该到边镇去当个苦力。

    他只会医术,还有一颗不算聪明,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的心。

    于是他逃了,他仍然想要救人。

    治病救人,下毒,也是救人。

    其实在长安,他还是想重操旧业的。

    可惜脸上的黥印已经让他无法再走进高门大户了,哪怕有点钱的小康之家也警惕着他。

    他干不了了,于忱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他选择在陈家招人的时候加入,来到洛州。

    郑含章没再靠着椅背,她坐直起来,掷地有声:“你杀的都是恶人,你做的都是善事。赵国的法判你有罪,分明是因为赵国的法惩治不了那些恶人,所以只能由你动手。”

    于忱抬头:“殿下竟然会这么觉得。”

    郑含章:“当然如此,今天把你叫过来,也是因为知道你的品性与你的能力一样可靠。”

    于忱有些动容。

    他的这些过往当然没有写在送来的档案册子上,但曾经有过犯罪这一事实本来就会让别人对他提高警惕,于忱只觉得是郑含章在打算用他之前进行了很细致的调查,并未同李锐那样被吓到几乎魂魄出窍。

    他顶多只是觉得郑含章厉害。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敌国发生的事情调查清楚,而且还查得比当地那些无能官吏细致许多,就算郑含章是能够吩咐手下人办事的上位者,这也足以证明她手下势力之强大。

    而一位厉害又能够理解他所作所为,觉得那些丈夫死有余辜的殿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忱:“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郑含章:“我想要你教别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百、几千。”

    于忱皱眉:“殿下,凤凰城中应该不缺那么多的大夫?”

    在他来看来,这座他才刚到没两天的凤凰城和世界上其他每一座城池都差不多,药堂前面没有大排长队,大夫的工作也不算忙碌,这也不缺大夫啊。

    郑含章摇头道:“于先生可曾见过几个因为小伤小病就到城里来找大夫的农人?”

    于忱的所作所为让她愿意称呼对方一句“先生”。
    郑含章:“对,而且这些医者的月俸走官府的账。不过于先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很缺大夫的。”

    于忱想了想:“殿下说的莫非是军中?”

    郑含章笑意盈盈:“然也。”

    *

    清明过后,春耕渐止。

    今年的雨水不多,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