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开门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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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书脸上一贯挂着笑,此时却沉下了脸。

    她当然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因为什么——她如今与元翕本质上没有分别。

    白鹤行继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登基的第一把火就烧了元家。一夜之间,元家高台跌梦,成了一捧灰烬,也成了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蝼蚁。旧的世家倒下,新的世家补上,就如雨后新笋,繁荣之下满布旧创。”

    武明元年元家获罪,男子或下狱或流放,家眷也都下放掖庭宫为奴。然而武明六年,从延州来的无名小卒以女子之身连中三元,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元鸿今成了武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状元,照往制应让其进翰林院,绶官职。可这也引来了群臣反对,不能以女子之身攻讦,便捏造了一个元氏余孽的罪名,顺理成章阻止元鸿今入朝为官,否则他们就要血溅朝堂,以死明志。即使元鸿今与那个“声名显赫”的元家没有任何关系。

    竹荫小道徐行,白鹤行眸中漆深,“我得谢谢你,你那一番话点醒了我。”

    李砚书思绪一顿,道:“什么话?”

    “入学九年,虚席以待。”白鹤行回忆道,“之前一直不解,老师为何一直安排我独住。”

    李砚书道:“难道不是为了等我?”

    白鹤行道:“是,也不是。”

    说了等于没说。

    元鸿今的房里有很多书,李砚书扫视一圈,暗叹不愧是先生,这书比齐夫子那里的还要多。人住在里面,不像是住在房里,倒像是住在书里。

    白鹤行倒了茶,敛眉立于一侧。

    李砚书看着盏中茶,觉得索然无味,她道:“学生有一事不解,还请先生解惑。”

    元鸿今看着李砚书,须臾后道:“问吧。”

    李砚书盯着元鸿今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她道:“先生背后之人是长公主吗?”

    这话问的没有任何余地。可李砚书清楚,武明六年,即便元鸿今是文曲星下凡,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可她一个从延州来的考生,又是如何能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到金銮殿一举拿下三元榜首。如果是元家昔日光景或许还有可能,可那是武明六年,还是一个人人喊着元氏余孽的时候。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1】元鸿今仅凭才华绝对到不了榜首之位,所以背后一定有人在助她。
    “我说过她很聪明。”

    白鹤行颔首,显然认可。

    李砚书起身作别,道:“我师父让我来元安后找你,说你能教她所不能教,达她所不能达,所以初次见面我就称你为先生。四合阵让我肯定师父所讲,但我没想到师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可知长公主在做什么,与其为伍,无异于助纣为虐!此道李晗不屑,故,不能完成师父嘱托,拜元先生为师。”

    “你师父可是毋玄?”

    李砚书回头,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元鸿今放下茶盏,温声道:“你与她年轻时候的性子倒是一样。”

    “当年她救我一命,说是日后要我帮她办一件事,时隔十六年,没想到她却是将你送了过来。”元鸿今看向李砚书,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笑道,“她还好吗?”

    李砚书转身,道:“师父一切都好。”

    元鸿今点点头,道:“那你可还好?”

    她问得自然,乍一听没有问题,可李砚书听着却心一沉。

    “你不必慌张,你的情况,你师父当年也经历过。”元鸿今道,“那时她只比你现在大上两岁,因为出手救人,体内两股内息相撞,险些走火入魔。但你师父的师父在那时身陷囹圄,你师父为了救她的师父,一人一剑,连闯五州救人。可惜,人还是没了,你师父此后也消失在天下人眼中,从此了无踪迹。”

    这还是李砚书第一次听到有关师父以前的事,情绪上涌,不禁道:“元先生既知道师父事迹,必然也清楚师父为人,她老人家虽不比高义薄云之士,却也是侠义心肠,是非分明。您为她故友,难道不知长公主做的那些事么?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恣睢暴行,与盗跖何异?【2】先生今日与虎谋皮,当心来日反噬,反为虎所伤。”

    其实李砚书作为晚辈是不该说出这番话的,但是压抑这么久的情绪一出,她就叫其冲昏了头脑,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等李砚书稍微回过神来,就知道什么叫为时晚矣。

    元鸿今稳坐蒲团,抿了口热茶。

    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元鸿今到底是白鹤行老师,她眼里起了波澜,出声打碎沉默。

    “你先前说我虚席九年是为了等你,其实不然。”白鹤行朝元鸿今躬身,对李砚书道,“只是因为这次入元安的人是你。恰好是你,渭阳王之女。你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