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血起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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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融见到花笙要挨打,想要为她求情,然还未开口就听付拙接道,“为她求情者,一律视为同党。”

    话音方落,衙役已经押着花笙出去,不多时外面响起沉闷的碰撞声。

    为防止犯人在杖刑时咬到舌头,衙役行杖时都会给人嘴里塞一块布,这样既听不见犯人的求饶与哀嚎,也不会让人意外咬舌自尽。

    十杖很快打完,严正见花笙虚弱地跪伏在地,但好歹没有直接昏死过去,明白动刑的人留了力。

    董平跪着,侧身啐了花笙一口,骂道:“还想杀我,贱人。”

    石儒抬起惊堂木重拍了一下,道:“董平,举子李融状告你绑架他女李思,你可认罪?”

    董平赶紧跪好,眼珠子提溜了一圈,道:“回大人,此乃诽谤,在下不认。”

    时间仓促,董平还没来得及换上囚服,身上仍着华丽锦服。他与李融、花笙跪在一处,反衬得他二人才像是犯了罪的人,狼狈不堪。

    严正猛地拍案,道:“你府上小厮均已招供,桩桩件件,事无巨细,你何从抵赖!”

    董平被吓得一抖。

    付拙插道:“大理卿既说小厮均已招供,可有供词?”

    严正道:“自然。”

    付拙一改之前的急色,慢条斯理道:“那就请大理卿将供词拿出,也让我与御史大人看看,若供词属实,本官绝无二话。”

    严正朝身旁的手下看了一眼,属下领命出去。

    本以为要废些功夫,不曾想人很快又回来了,朝严正耳语。

    严正脸色越听越黑,随即怒道:“岂有此理!”

    董府小厮突然翻供,说此事与董平没有丝毫干系。对于塘中尸骨,更是胡扯一通,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说尸骨是他去世老爹的,因为没钱安葬,只能抛尸塘中!荒谬!可恶!

    这时一名衙役进来,禀报道:“大人,堂下有四名乞丐,说是此案的证人。”

    闷雷骤响,风雨将至。

    “传。”

    一滴雨落在前堂的竹板上。

    领头的那名乞丐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双手捧着高高举起,道:“大人,前几日有一男一女找到我们,给了我们这些银子,叫我们在一张纸上签字画                                                押……”

    抬眼间,大雨如注,又急又凶,随风打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元鸿今合上窗,阻隔了裹挟于风里的雨丝。

    白鹤行将伞搁置于廊下,进门时用衣袖仔细擦了擦书页上的几滴水珠。

    元鸿今倒了杯热茶给她,道:“一场秋雨,一场寒。”

    白鹤行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道:“老师,董家出手了。”

    元鸿今听了这话,并不觉意外。

    若董家这么轻易就倒台了,那才叫人意外。

    “登闻鼓一响,董家看似陷入被动,实则却是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元鸿今道,“大理寺办案素来迅捷,董平色厉内荏,入了大理寺什么话都得吐出来。可惜啊,严正慢了一步。”

    白鹤行眉间冷清,道:“老师,李融敲响登闻鼓,是否棋差一招?”

    “是,也不是。”元鸿今道,“我且问你,京兆府尹犯事,按律应该交由何处查办?”

    白鹤行道:“刑部。”

    可武明帝却是交给了大理寺查办。

    白鹤行会过意来,看向元鸿今,一贯平静的眸子里起了涟漪。

    “大胆李融,花笙!”

    石儒高坐正堂,义正言辞,朗声喝道,“胆敢欺上瞒下,诽谤朝廷之子,其心可诛,罪大恶极,来人——”

    立于左右两侧的衙役闻声向前一步。

    严正倏然起身,付拙紧跟着起身,抢先一步道:“大理卿!此案已然明了,人证物证俱在,此二人无从狡辩。”

    李融跪伏于地,眼里没了光亮,额上磕出了斑驳血迹。一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家庭美满的举子李融。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平淡怡然,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董平掠走幼女,一夕之间他家破人亡,求助无门。老天何其不公,兢兢业业之人妻离子散,恶贯满盈之人却能逍遥法外,他气,他恨,他……无能为力。

    付拙的话像是如同迎头棒喝般将李融敲醒。

    他武明十一年中举,至今五载,仍是举子。他一直踏实地走在求学这条路上,天真地期望着,以为努力就会有回报。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自古寒士无出路,他不是特例,也成不了特例。即使他通达四书、经纶满腹又如何,只消达官显贵一句话,他们泣血的陈述成了诽谤,冤屈也成了狡辩。

    李融单薄的背脊不知何时变得佝偻,读书人的风骨在他身上已窥不见半分,只剩下沧桑与颓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