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谒舍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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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砚书拜别楚惟,随传旨队伍启程前往元安。www.chunyuwx.com

    从车队启程那日算起,一连下了三日大雨。

    风雨送行,让离别更添愁绪。

    这日好容易放晴,车队行进速度都要比前两日快上一些。因着前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官道泥泞。李砚书在马车内时不时能听见车轮和马蹄碾过水洼的声音,轻一声重一声,听得人直犯困。

    李砚书想出去骑马,刚撩开车帘,外头就下起了小雨。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雨成了大雨。虽是官道,可冒雨夜行终是不妥。打马领头的从六品昭武校尉窦庑策马来到车窗边,道:“李小姐,前面一里有处谒舍,委屈小姐将就一晚。”

    官驿离这还有十多公里,如今天色渐晚,雨势也没有见小的趋势,安全起见,窦庑还是决定先安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

    李砚书靠近车窗,道:“好,劳烦窦校尉。”

    窦庑长相粗狂,办事却利落,不消半刻钟就将车队井然有序地安顿下来。

    素影端了盆热水上来,打湿脸帕,见李砚书还在看那本心法,劝道:“小姐,车马劳顿一日了,抓紧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李砚书放下书,接过帕子,擦拭好道:“你先去休息吧,今夜有骨衣在。”

    “是。”

    待素影离开,李砚书又看了一会儿心法,希望可以在书里寻到解决内息紊乱的方法。

    半年来,她早已将心法烂熟于心,修习也顺利,从未遇到阻碍瓶颈,谁知修习完竟然出事了。离开渭阳那天她就隐隐感觉到内息不稳,不过她没当回事儿,以为是离家所致。直到昨夜里惊醒,她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内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李砚书又将心法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从中寻到解决办法,不免觉得烦躁。心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得修书一封告知师傅。

    想罢,李砚书提笔蘸墨,写好唤骨衣进来,“着人快马送回渭阳。”

    骨衣领命退下。

    李砚书嫌屋里闷得慌,便来到长廊透气。

    本以为连日大雨,打尖住店的人应该没多少,不想,她从二楼往下一看——座无虚席,热闹得很。

    李砚书饶有兴致地扫了一圈,正准备回去时,余光里却看见了一位灰布长袍的书生,坐在角落里,低头看着书。

    书生独自坐在那里,与周围吃肉喝酒的汉子们格格不入。倒不是说书生有多么的与众不同,而是跟其他人桌上的酒肉菜肴相比,书生桌上只有一个吃了大半的冷硬烧饼。眨眼的功夫,李砚书就见那书生几口吃完烧饼,复又伸手摸去桌上,点了几下,摸了个空。书生垂空的指节僵了一瞬,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看书。

    李砚书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屋。她倒了杯冷茶喝,坐在桌边等骨衣回来。

    不多时骨衣送信回来,见李砚书在等自己,连忙问道:“小姐?”

    “你进来时瞧见外面那些人了吗?”李砚书问道。

    骨衣迟疑点头,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砚书笑道:“你觉得在这么一个小谒舍来这么多人,会是巧合么?”

    话落,骨衣下意识握上腰间的刀柄。

    “别急。”李砚书阻止道,“你先去将素影叫来,她胆子小。”

    等骨衣去叫人的功夫,李砚书熄了两根蜡烛,屋子里顿时暗了一半,从外面瞧着像是里面的人已经吹灯睡下了。

    再次经过大堂,尽管那些人的视线很隐秘,骨衣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她佯装无事经过,径直去了素影房间,轻声叫醒素影,带人上楼。

    素影一见到李砚书脸上的表情便绷不住了,着急道:“小姐,我这就去找校尉大人,让他派人来保护小姐。”

    “稍安勿躁。”

    李砚书叫住素影。

    骨衣在一旁冷静道:“你觉得小姐都能看出来的事,那位昭武校尉会瞧不出来吗?”

    与他国不同的是,本朝凡八品以上武官校尉,骑尉皆只能通过战功晋升,都是实打实从前线浴血奋战回来的,要是窦庑连这么明显的埋伏都看不出来,那才真是可怕了。

    李砚书看了骨衣一眼,又看向素影,“骨衣说得对,现下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分明,贸然把人叫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况且窦庑身为本次车队的负责人,又是六品昭武校尉,实在没由头害她。

    可窦庑又恰恰选中了这家谒舍,如果不是提前知晓她们的行程,又怎会未雨绸缪埋伏在这儿。

    李砚书此去元安,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薄物细故,往往都在腥风血雨之前显现。她若是在去元安的路上出事,李氏父子与朝廷必生嫌隙,波谲云诡,到那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素影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听自家小姐的话。小姐叫她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