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真正身处寂寂长夜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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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头上绿油油的帽子,和为老不尊的皇帝好夺人妻的癖好。

    挞拔玉真由妃嫔升上皇后,用三年时间站稳脚跟,兴办皇族宗室女学,推广到王公贵族家,要世家小姐们都来参与。

    采用的名义是振兴家族,光耀门庭。养女不教,祸害三代,一时引以为风尚。

    谁会愁苦自家待售的商品价格不够高呢。

    等挞拔玉真做到太后之位,先帝子嗣孱弱,继先帝之后先后丧命,很难不说里头是否有谁人的手笔,值得说道说道。

    挞拔玉真从宗室子弟那抱养了一名好掌控的幼子,开启长达四十多年的垂帘听政。

    在确立自己的权威不可撼动的第九年,挞拔玉真颁布诏书,在全国各地新建女子学堂。凡家世清白,无犯罪者,不论官绅商民,皆可免费入学。

    挞拔玉真的野心昭然若揭,她要全国女孩都能读上书,要她们有的选。深感受到欺骗的士大夫们纷纷上奏,阻力甚大。

    他们一会说赋税繁重,负担过大,一会说人民教育程度尚低,畅兴女学,为时尚早。一会说女学要等男子悉数入学才能建立再行商议,女子的福祉怎能越过儿郎去?一会说考校的章程有待完善,朝野人声鼎沸,众说纷纭,要为舆论作出让步。

    更有甚者直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天下男儿都未尝有过人人得以入学的先例,怎能为生来愚笨的女儿开了                                                先河,要开也要开男学,绝不可开女学,免得助长女儿不可知的心思。

    挞拔玉真以女子乃家国不可切分的栋梁,教育子女之根基,欲求贤妻良母,须有女学的言论驳斥。

    一波三折后,几千座女学在五方九域建起,冲破了教育为贵族阶层垄断的桎梏。

    她为女子拳拳爱护之心,并不受阶级差异而约束。

    女学一起,不仅朝堂怨言四起,民间也议论纷纷。

    但凡家里有能上学的,人们一定会塞男儿进去,哪怕儿子再不学无术,而女儿无比渴望此次机会。

    民间宁可让儿子男扮女装进女学偷师学艺,也绝不放任自家女儿走入学堂。

    都是迟早要嫁人的赔钱货,哪有儿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重要。

    挞拔玉真面临的舆论压力空前巨大,好在她已用接近十年的时间积基树本。

    四十年间,陆陆续续有不少上书批驳女学。

    要么以老师爱慕学生污染风气做文章,上奏停办,要么以女生与戎首有勾连为由,主张封禁。要所有女学,已开的停办,未开的埋葬。

    而今挞拔玉真人至老年,大权旁落。她一力推动的女学受此影响,颠簸不断。以黄知善、秦有让、崔秀环为代表的一群学生,成了最后的绝唱。

    时值明韵阁阁主之位交接之期,黄知善被朱雀神枪击倒,秦有让遭玄冥铠甲禁锢,二人一个昏,一个被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瞎子跌跌撞撞地把昏迷的人扛走。

    动手的两位少阁主还在那狡辩。

    少阁主宇文眉浓说:“你看你,下手太重了吧,人家都晕倒了。”

    少阁主乐正华迟摊开双手,“我瞎了十几年,手握这么一件杀人利器,不把一院子的人全歼灭都有得赞颂。”

    闷不吭声扛人的少阁主独孤弄离,一头撞上大门,连带着抱着的黄知善亦不慎被磕得鼻青脸肿。

    被拘在一旁的秦有让,从一开始的赫然而怒,到最后的迷惑不解。

    传闻里素来靠谱的明韵阁,好像并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据闻明韵阁少阁主和阁主传位期间,都会随机生成一次命题,被带走的黄知善也许会构成命题的一部分。

    秦有让所料不差。

    黄知善从昏迷中醒来,是在一座乌漆抹黑的厅堂内。伸手不见五指,睁眼与闭眼无甚区别。

    察觉到人气息有变,明韵阁阁主方才道:“疏忽了,我等习惯在黑暗中行事,忘记未失明的人是需要灯火的。”

    阁主吹亮火折子,摸索着油灯所在处。

    在全然陌生的屋舍,招呼一位初次会面的陌生人,阁主本人亦拿捏不好分寸。

    黄知善心惊胆战地看着引燃的帘帐、着火的桌布,眼见阁主为了点灯要把整个房子烧了的,连忙开口制止。“暗点好,我最喜欢暗了。”

    宇文眉浓一个起手式,玄冥铠甲将整间屋子笼罩在其中,火焰登时熄灭。

    明韵阁阁主意味深长地道:“这是有目力者的傲慢,只有等你真正身处寂寂长夜,孤独煎熬到要以刀剖心。饱尝光阴蹉跎,方知光明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