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一脉相承下的狠决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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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搔动他的膈肌窝,就咯吱咯吱的笑。

    凤箫声其实没有那么疼爱弟弟。她更喜爱婢女们喂给凤金缕的羊奶。

    三阳城并无畜牧业,这羊奶快马加鞭,从别的省城运过来的稀罕物。天气热了容易腐坏,天气受冷又会损害品质。是个十足金贵的饮品。

    由于是凤家的宝贝儿子有需要,凤家老爷凤来义大手一挥,当即买下一个庄子,布置羊场。

    不出两个月,日日都有新鲜的羊奶送来。喝不完就倒掉,总有新鲜的可以供应。

    凤箫声正是贪嘴的年纪,要几杯喝,婢女们严防死守,面露为难。

    凤家老爷没有下令的事,她们怎么敢自作主张。二姑娘要是不慎吃坏了肚子,到头来责罚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彼时凤箫声尚未生出后头别扭、任性的脾性,她眼咕噜直打转,为了讨一口吃食,改打起了弟弟的主意。

    她借口天天看望襁褓中的婴孩,趁着乳娘婢女们不注意,偷偷喝一口羊奶。

    是越吃越有味,越喝越来劲,一不小心喝得精光,还心虚地往里头吐口水,填补回去。

    有时后来想想,不过如此的玩意,搁在当时,的确是想方设法,打破了脑袋也要获取。

    然抱在怀中的婴孩,心无旁骛地冲着凤箫声笑。胖嘟嘟的手攥着她的指头,就有奇异的感受上心头,好似避雨的鸟雀用鸟喙梳理沾到雨水的绒毛。

    视线渐渐模糊,是雨打芭蕉。积蓄的水珠在眼眶直打转,顷刻遮盖住了视觉,重重地下坠                                                。

    “你是在哭吗?因为我?你因为我而哭。”凤金缕嘴角浮出怪诞不经的笑,衬得他本就莫名其妙的形象,更加剑走偏锋。“还是我说你丑,受到打击?”

    “你是上辈子生下来就死了,没说过这么多的话。这一次才会啰里八嗦的,总在人眼前现?”除了毁了一半的脸外,凤箫声其余肢体全长回来了。是胳膊是腿,不在糊在一处,让人恐慌的形状。

    手上得劲的凤箫声,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他的下巴上。一点都没有收敛。

    什么未来与往后,砸坏了人,后面由谁照看她,她全部抛在脑后。今日仇,今日报。她只注重当下,绝不咽下这乌糟气。

    “恢复的不错。你原先是个练家子吧?这个强身健体的路数……”吞食过的旅客们的印象由他调拨,凤金缕打了个响指,“你是一名僧人,这就还俗了?”

    呕出一口血的凤箫声并不搭话。

    凤金缕摸着肿得老高的右脸颊,吃惊于凤箫声打底的功夫岂止是修炼到家,要是全盛时期,而不是现在这般病恹恹的,早把楼里楼外一齐打穿。

    准确来说,应该比这个水平更加恐怖。

    无奈撞上了他自带毒素的生物。一物降一物。在强力的物体攻击,躯壳防御。遇到无处不在的剧毒,光和他相处一番天地呼吸,就有中毒的风险。

    凤金缕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迹,正欲说些什么。怎料本就塑形没多久的体魄,被一记金刚拳砸得魂不附体。

    他右半边身子呈现蛹内融化的状态,向下倒去。左半边身子还维持着人形,尚且在惊愕的状态。

    泼洒出来的青绿色浆液,大面积倒在地板、桌面、凳子上,从中间渐渐凝聚出一个人体。浑浊的液体顺着床,滑到凤箫声跟前,从中浮现出一个人脸。

    “姐姐……”

    那长着与凤金缕如出一辙的五官,贪婪地注视着她。从黏稠的液态里伸出手臂,珍之且重地捧住她的脸。

    他的声音似唤魂,似凄切,逐渐塑造出了完整的躯干,赤条条的好似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凤箫声在两个凤金缕之间来回梭巡,“这是怎么一回事?”

    “吞食物过多,导致反胃,形成的呕吐物罢了。”凤金缕走上前,两只手放在新生的胞体下巴,大有一把扭了,就此了结他性命的意思。

    物以稀为贵。人世间不需要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个体。

    “等等……”凤箫声攥住他的手,“你先等一等……”

    让她想想,让她捋一下思路。

    “恕难从命。”凤金缕掰开新生体的脑袋,往后面抛。那新生者眼中还残留着对亲人的留念,就撒手人寰。

    “既如此,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炕上摆放的,被凤金缕卸下来的发簪。凤箫声一把抓起来,快狠准刺入他的胸膛。利落的行动延续着父母辈一脉相承下来的狠决。

    眼睫挑着成行泪花串子,凤金缕捂着胸口,跪倒在她脚边。

    凤箫声捞起垂落的衣襟,垂下眼帘。那几行珠串就顺着她的举措,模糊了视野。

    “不许你用这张脸,还有这个名字。”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