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亏欠的血泪都偿还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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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将明,姐姐必当是抱着柔心,四处走走,哄睡孩子。
白芸夕手持藏经楼的全部文书内容,自卫道结束后,就与接手天阿寺的静修师太紧锣密鼓地交涉。
只有好徒儿夜云轻每日有闲暇陪她,能时常跟她唠唠嗑,玩玩杂耍,解解闷。等她乏了、困了,会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服侍好她。还会和她做舒服的事。
夜云轻真是个可人儿。
被顶撞得一踉跄的明韵阁阁人,交涉失败。
由贺欢宫两位弟子左右托着臂弯,搀扶着往外走。“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
梅若学开口叹道:“她没有把我当做身有残缺的人,或者神机妙算的明韵阁弟子。”
额……贺欢宫两位弟子往右挪了两步。
贺欢宫有分实战派和浓情蜜意再实战派。
位列首席之位的大师姐属于前者,春齐芳和晏无明都属于后者。换而言之,有些过分地通晓这些个花前月下,儿女情长,以至于有些闻弦音而知雅意了。
神算子的作用决定了她们可以介绍男女通吃的师妹给明韵阁,却做不到为此自我牺牲。
在她们苦恼于要推谁出去献色,梅若学这才悠悠地补上下半句,“她根本没有把我当做人。”
在凤二小姐眼里。除了她看重的人之外的人,人人平等。
凤二小姐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人。
春齐芳、晏无明长吁出一口气。
春齐芳拍拍她的肩,“习惯就好。”
晏无明冲人咬耳朵,“词穷时,不会安慰还是闭口不言比较好。”
送两位明韵阁阁人回到她们所在的住所,春齐芳、晏无明两人体贴地关上大门。
恭擅渔面色一沉,“确定了吗?”
屈辱的泪水洇湿了梅若学覆眼的绸带,抓着桌面的手刺进了冒尖的木刺。坚硬的 刺头刁钻地挑入皮肉,在尖端晕开一朵殷红的血花。
痛就对了,痛才知晓此时的激愤和僝僽并非幻梦。
“该死的柳仙,可恶的柳仙,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梅若学一把挥走桌面摆放的烛台,荷花形托底盛着燃尽的蜡油,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不动了。
莫怪乎阁主二十年前就要方丈们提防柳仙,原来藏得这么深,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出现!
柳仙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要四个门派濒临绝境,不仅不赶快消声灭迹,夹着尾巴溜走,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地穿街串巷,怎么敢、怎么能!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百倍偿还。
逆光庵那边既安排妥当,就是时候该收网了。
要亏欠的血泪都偿还,欠下的命债一笔一笔都讨要回来!
“啊啾——啊啾——”
过度密集的花粉引得江涵雁直打喷嚏,她记得这种花叫做天……山……什么来着?
是这个季节开的吗?未免种植太多了。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江涵雁挑眉,“这花谁种的?”
下属亭钓雪答,是住在栖竹居的客人,凤家老大凤霜落。
“没听说过。”比起躺在病床上都能闹得全寺上下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凤家老二,她的姐姐凤霜落委实碌碌无闻,简直是查无此人。
当女人成为一个母亲,就注定要为此而牺牲,不管她情不情愿。
绝大多数妇人会在人生的戏台上退场,自此隐于幕后,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
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而她决计不会成为她母亲那样的人。
整理幸存者名单的溯流派弟子亭钓雪,跟在领头江涵雁后头。
江涵雁停步,抬起下颔,示意坐在人群中心讲解女神落没历史的女子是谁。
亭钓雪翻看名册,“白芸夕。”
两人站着听了一会,根据俚俗唱词里的变迁,可以从中窥探到女性神明的败落轨迹。
无独有偶,祂们拥有的盛名、技能会被男性神明剥夺、占有,凡人看待祂们的目光,从顶礼膜拜到折辱调戏,再到神女自主送上门来,为奴为婢。
自称受命于天的君主,以君权神授为自己正名。
他们忌惮且不能忍受君王的位份,屈尊于宗教派系之下。进而打压、损毁、收编,以帝王皇权的需求改写神灵框架。
民间崇拜且自发建立的祠堂,一律被视作淫祠。没有在官府制定的祭祀仪礼里登记造册,加封官身,一概捣毁、损坏,私下参拜者,罗列罪名。
官府整合重构神话体系的过程,加剧女神权位的降低。女性神明的遭遇与历史中女性地位下降的曲线惊人的吻合。
假若不想崇拜的女神被禁毁,就只能将祂们作为男性神明的配偶、亲人、妾室,剥夺掉主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