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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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反正是把人撒开了。
顺便把摔飞的雪花膏的盖子捡了回来。
盖子上挺狼藉,他没注意,一大坨膏体混着泥土,沾了他一手。
浓郁的馨香扑鼻而来,哪怕他及时用手绢擦干净好像也没什么用。
因为在他送送完杨真回到自己家时,只是打照面的功夫,便被特地披衣起来叮嘱他锅里有饭的肖月亮同志闻了出来。
肖月亮出身以猎鹿闻名的山里民族,是天生的猎手,鼻子灵光得很,此刻眼中爆发出打到熊瞎子的惊喜:“大晚上的你身上哪来的雪花膏味?处对象了?”
她这个三儿子翻过年就二十七岁了,放别人家该是孩子满地跑的年纪,偏偏自家儿子因为家里这摊子破事,迟迟没有结婚。
周见川不可能把对杨真的怀疑随意告诉无关人士,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妈。
他只能面不改色瞎扯:“开过车手干到起电,我挖了点长安他们的雪花膏擦。”
长安是周家的孙辈。
肖月亮嗤笑,压着嗓子说:“蒙傻子呢,真当你妈没见识。咱家的雪花膏是我拿罐子去商店买的散称,一块七称一大罐子够一家人用一个冬,味道抹开就散了。你身上这个分明是三块多一盒的雅霜雪花膏,留香久,高级货。”
周见川:……
见儿子还要想理由糊弄自己,肖月亮摆摆手,一副理解的态度:“你谨慎点也没错,免得你大嫂知道你谈对象了又发疯。好好谈啊,争取今年过年把事办了。”
周见川一句“我没有”卡在喉咙里,肖月亮已经潇洒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
这一夜周见川睡得不 太好。
次日一早便赶去牛头沟,把牛头沟森警中队的中队长余永贵叫来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正好布和对在北口子新建外站有疑虑,要找他讨论,两人一起进来了。
周见川让布和等等,他先安排余永贵的工作。
余永贵掏出本子和笔刷刷记录,嘴里跟着念念叨叨:“审核对象杨真,目前住在红光林场招待所,自述来自西南洪市第一糖厂……”
布和在旁边听完周见川对杨真的疑点分析,觉得略显牵强,没忍住插嘴:“她要真是敌|特分子,能这么不谨慎,为贪点安逸搞得破绽百出,不怕吃|枪|子儿?”
又穷又富的,不是破绽百出是什么。
余永贵笑着接话:“你个新转业来的,这就是你不懂了。那些坏分子啊,也不是个个都聪明谨慎。我们中队曾经就抓过一个伪装成林业工人的敌|特,他搞破坏的手段是偷摸拎着大斧头去还没开发的林子里把树皮砍伤,然后把白腐病原放进去,打算祸害整片森林,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对吧。”
“可是后来,林场护林队发现那一片的树病了,一查立马查去了他身上,直接把他揪了出来。知道他为啥露馅不?”
“为啥?”
“因为他搞完破坏,顺手捡了不少蘑菇晒在自家屋檐下。他们林场附近,只有被祸害那片林子长那种蘑菇。”余永贵想起这事便绷不住笑:“那片林子太远又太险,没开发过,里面还藏着野兽呢,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去。”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布和啧啧称奇:“这也太蠢了,爹妈咱生的。”
“很正常,有些人就是坏,不是精。”余永贵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他是老森警人出身了,四几年还没建国前他来到东北,加入了林区的武装护林队,也就是森警的前身。
那时候这片林子里可谓鱼龙混杂。
没撤走的匪军、烟|匪、敌|特、在逃地主、反|革|命分子……
心狠狡诈出手就要人命的匪徒他见过,蠢升天的玩意儿也见过。
他顺嘴再给没见识的年轻新同事说个小故事:“再往前些年,还有烟匪不甘心大|烟被森警缴了,打算抢回去,直接派人来咱队里踩点的。他们装作是屯子里的村民,说什么孩子肚子疼满地窜稀,得用点烟|膏子救命。咱们给他几片止泻药他不要,咬死只要烟|膏子。”
比不打自招更蠢的出现了。
还有自投罗网。
布和服了,对周见川和余永贵主张调查杨真半点意见都没了。
他甚至还主动问周见川:“队长,你昨天晚上接触那个杨真,有没有其他收获?”
周见川的家虽然在红光林场,但他来牛头沟这边公干时,多半还是住在中队里的。除非有事,否则很少回去。
昨夜布和只当他回家有事,现在想想,回家是假,借机观察可疑分子才是真。
周见川听见布和的问话,陷入微妙的沉默。
昨夜他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雅霜雪花膏用料扎实,物超所值,他那条擦过手的手绢洗了四遍还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