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时候，林恒宁又揉了揉手中的团子，这些衍兽，气息弱小，来历清楚，就算藏着恶意，也无法对她做什么。www.qingxiwx.com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许多吃食，又取出一副桌椅，这才示意团团们在软垫上坐下，“一起吧，让你们也尝尝外界的美食。”

    族长慢慢盯着眼前一大片，饱含着芬芳灵气的吃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在它们衍兽一族本身就是球形，根本看不出在吞咽，慢慢迟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

    族长话音未落，林恒宁手中的圆圆，就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入最中间一大摊馅饼之中，这是会仙楼新出的小吃，馥郁绵软，滋味悠长。

    圆圆一跳进去，那馅饼便凹下去，圆圆“吭哧吭哧”啃着，气得慢慢大声呵斥。

    林恒宁笑笑，“没事，让它吃，它是太缺灵气了。”林恒宁话刚说完，就见圆圆一头栽倒，人事不知。

    慢慢，“……”

    珠珠，“……”

    团团，“……”

    林恒宁扶额，“灵气……太多了。”

    一众衍兽都围过去尽情开吃之时，慢慢也开始讲述它那位老友的故事。

    ***

    在族长慢慢年轻的时候，它是衍兽一代最年轻的天才，承载着诸多长辈的厚望。

    “慢慢啊，你是长得最像祖先的一个，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带领我族繁衍壮大！”

    “慢慢，你从小就能吃能睡长得快，是最有天赋的衍兽！”

    “……”

    在长辈们层出不穷的夸奖下，慢慢毅然决然加入卫队，负责日常在沧溟河水中巡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很快，慢慢成为了卫队的中流砥柱。

    再之后，慢慢成为了卫队的队长，自从慢慢带队巡逻后，衍兽在族居之地周围，逐渐扩大探索清理的范围，连带着族居之地也扩大了。

    在慢慢的带领下，一切井井有条，巡逻的卫队总能带着灵珠满载灵气而归，乐得族长合不拢嘴，对慢慢连胜夸赞。

    那时的日子很好，虽然沧溟河水很暗，但衍兽们早已习惯，它们有一双独特的眼睛，可以看清黑暗中的许多东西。

    这一天，河水比往日还昏暗，阴沉沉的，蔓延着一种大鱼死去几日后独有的臭气。

    新来的小衍兽们纷纷捂住了鼻子，“好臭啊，哪里来的味道。”

    慢慢气定神闲，“想来有大鱼死去了，兄弟姐妹们，我们出发，去把鱼肚上最鲜美丰盛的肉带回族中！”

    一听到有吃有喝，大家都兴奋起来。

    “有鱼肉吃！”

    “我还没吃过大鱼的肉呢？有黑影虾的好吃么？”

    “我要带回去给妹妹吃！”

    慢慢赶紧大声咳嗽，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好了好了，勇士们，再兴奋下去，最美味的鱼肉就被别兽吃了！”

    卫队在慢慢的带领下，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队内嗅觉最灵敏的衍兽负责探路，很快，它们就找到了腥味的来源——距离族地很远的一处地方，有个铁笼子伫立在水底。

    大约是铁笼子落到水底时重重一沉，四周扬起的尘土在沧溟河水中经久不散。呛得许多小鱼躲在珊瑚丛中，只等尘土清了再上前大快朵颐。

    衍兽们是灵兽，自是不怕的。

    慢慢挑了五个人打头阵，它们穿过细沙与浮尘，拨开水草与鱼骨，走到了铁笼子前。

    却被铁笼子中的景象震惊。

    那是一只怎样的灵兽啊，它的鱼鳍又大又宽，比慢慢平生所见的鱼鳍都还要大、还要宽，后来慢慢才知道，那并不是鱼鳍，而是翅膀；而笼子里的灵兽，是一种衍兽们从未见过的飞禽，叫做重明鸟。

    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闪耀着红色的辉光，最奇异的是它的眼睛，它的一双眼睛，分明有眼眸，却无端给人空洞和缺失之感，唯余一双红色眼眸，浸染着无边的绝望。

    衍兽们长久生活在沧溟水中，这是一种有复归原本能力的水，作为水中唯一的灵兽，衍兽们生而对万物的缺失赘余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慢慢上前，走到铁笼子旁，站定。

    它需要几乎仰躺着，才能看清铁笼子中，这只高大的鸟的全貌，它微微低垂着头，头藏在躯干的阴影里，只余一双暗红的眼眸，带着深切的绝望和厌恶。

    慢慢被这种巨大的美丽和绝望所震慑，它飘到鸟头前方，喃喃道，“你的眼睛——”

    那鸟头倏尔抬起，鸟眼盯着慢慢，一瞬间，慢慢背后发麻，一动也不敢动，这种被高大生物所攫住的恐惧，让慢慢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然而很快，那鸟一言未发，再度低下头。

    慢慢小心翼翼抬起身体，却只看见这只鸟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洞而绝望。

    [它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