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怀宁好像在听一个笑话一般，然而，它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它微微转过头来，看着慢慢。www.roumange.com

    慢慢赶紧上前，它整个兽趴在铁笼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怀宁。

    一鸟一兽，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怀宁看着慢慢，它逐渐涣散的、失焦的、空洞的眼瞳，逐渐泛起金色的光泽，这光泽渐渐形成了一种漩涡，凝聚在怀宁眼中，成了一点明亮的金光。

    怀宁开口，声音很轻、很嘶哑，“谢谢…谢谢你，也许，真的有…有希望……”

    与此同时，慢慢感受到，自己身上，对于怀宁的一种极为真诚、热烈、关心与不舍的强烈友情，仿佛变得朦胧起来。

    它仍然关心着怀宁，可不知怎么的，这种沉重的不舍和强烈的担心却变得轻盈起来。这种轻盈，让慢慢感觉心里空空的、非常失落。

    “怀宁都快死了，我刚才明明很关心、很担心、很着急，可是怎么忽然又觉得，我不怎么关心、也不担心、不着急呢？难道我对怀宁的友情，并不如我以为的那样热烈吗？”

    它感到对怀宁非常愧疚，因此慢慢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怀宁。

    可是这时，慢慢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它忽然想到怀宁曾经说过的话，“重明鸟，可以吃生灵的各种情绪，只有吃到足够强烈的情感，它们的眼睛才能形成厉害的法器，以至于可以单独存在。”

    “难道？我对怀宁的感情，被它吃掉了吗？！”慢慢想到这里，立马抬起头，却发现怀宁一动不动，瞪大双眼，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怀宁瞪大的眼眶之中，却有一对澄明的、泛着金光的珠子从眼中飞了出来，穿过铁笼子的空隙，来到了慢慢的面前。

    慢慢幻化出双手，捧着这对眼珠，它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了然。

    那是怀宁曾经和它说过的话，“重明鸟，自愿献出第二对眼瞳之后，就会死，而这第二对眼瞳，有比第一对眼瞳更强的力量。”

    “我虽然被欺骗着献出了第一对双瞳，可是那位外界来的人修，用我的眼睛完成阵法后，却想把我带出秘境。

    他带着我去了那座秘境深处的宫殿，在那宫殿中有一面镜子，在镜子中，我看见了我的第二对眼瞳，被送给了一个人族，她手握着一根亮亮的长杆，头发被高高束起在脑后，有着与我见过的人族、半妖，完全不同的风采，十分强大和美丽。”

    “我在镜子中盯着她看了很久，镜子中——是未来！我很快明白了，也许人修所谓的要把我带走，只是一场阴谋。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再骗一次。我想，这个人修果然心怀不轨，他假装要带我走，实际上不过又是想骗我献出眼睛，好送给这个漂亮的人族。

    于是，我立马从宫殿中逃了出来，一边东躲西藏，一边寻找家人。

    这次我很快找到了家人，可是——这群该死的半妖，他们拿了父母的眼睛，却不肯好好对待他们，他们！他们……把……把我的家人，生挖下父母的另一双眼睛，把它们吊在高高的枝头……

    我……我恨死了，我扑上去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我才扑倒几个半妖，就不慎被捉，我闭着眼，等待死亡的来临，可是却听到周围半妖的惨叫。

    我睁开了眼睛，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人修在我身上施了一道术法，让这些半妖对我无可奈何，于是，他们恨恨地把我关在铁笼子里，当着我的面，将我家人折磨至死。

    都怪我，怪我太冲动，怪我太无能，我想，就被他们关在铁笼子里，浸入沧溟河水深处，然后慢慢死去吧……”

    慢慢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它的生命太渺小了，这是它第一次经历这种叫做悲伤的情绪。

    因为那种喜欢和不舍、关心和担心，都化作了怀宁仅剩的这对眼瞳，于是，连带着友人逝去的悲伤，都变得浅淡和漫长。

    慢慢温柔地注视着死去的怀宁，它捧着怀宁留下的这对眼瞳，已经明白了怀宁的遗愿。“如果，如果真的存在希望的话，那么，这就是怀宁的希望。”

    希望是一种到了无法可想、无处可去的地步时，无论如何都要做的尝试。

    ……

    “这就是我所知的、全部的故事。”

    族长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族，它们衍兽长久地、透明隐形地生活在沧溟河中，无论与人、与半妖，都没有什么往来。

    彼时的少年慢慢不懂，既不懂怀宁对人与半妖的、对自己族鸟的深仇大恨，也不懂为什么到了最后，怀宁仍然留下这一对眼瞳，留给它从不相信的人族。

    是因为……它用来安慰怀宁的……希望吗？

    怀宁它？真的相信希望吗？

    慢慢直到现在，都有些似懂非懂，可是等它看到眼前之人，不知为什么，它心里也变得笃定起来。

    这个人，和那些人、那些半妖，似乎都有点不一样，虽然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