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山正在江南巡店，直到前几日沈茂山回京路上遭山匪劫杀，不幸横死，她都没有和对方见过面，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来自于沈长宁的记忆。

    现在的沈长宁，或者沈离，对这个她应该叫一声父亲的人并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因为来自异世，然后也同样遭人杀害，所以在得知沈茂山横死的消息后会有本能的对生命消逝的惋惜，但无论如何，那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充斥在心中的难过或者伤心的情绪。

    所以流下这滴眼泪的人，是谁呢？

    就在沈长宁茫然时，刚刚那道吓得她几乎想要蜷缩起来的声音又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了。

    “是沈长宁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残魂。”

    瞳孔蓦地一缩，沈长宁条件反射地握紧了如意的手臂。

    小姑娘猛地一抖，连忙抬头看向她。

    “小姐，你怎么了？”

    沈长宁闻声垂头，和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惊愕，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回去吧。”

    回去沈家后，沈长宁借口疲惫打发了想要跟进来伺候自己的如意。

    “我真不用你守着，我就是有点困了而已，你去找别的小姑娘玩会吧，啊。”

    沈长宁堵在门口，轻声哄着面前站着的神色间满是担心的人。

    “可是……”

    如意起初还踌躇着不肯走，最后却因为实在拗不过沈长宁，便还是依言乖乖离开了。

    沈长宁弯了弯唇角，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然后回撤脚步，房门锁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荡然无存。被遮蔽了天光的屋子里阴影窜行，安静流淌。

    沈长宁突兀开口，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你是什么东西？”

    片刻的沉默后，熟悉的电子音又一次响起。

    在仍无法避免的微微战栗中，这一次，沈长宁听清楚了那话里的内容。

    “宿主您好，我是普法系统009。”

    “……普法系统？”

    真的得到回应以后，沈长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躯壳虽然是古人，但美丽的灵魂却是个标标准准的现代人的沈长宁僵滞在原地许久，最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你是个……系统？就那种小说里给主角开金手指，成功走上人生巅峰的系统？”

    “是的，我是普法系统009。”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长宁心中对                                                于唯物主义的坚持终于还是碎了个彻底。

    但好在确认了对方并不是什么鬼魂，她内心的恐惧终于彻底散去了，但随之在心底生出的，便是每一个看过许多系统爽文的现代人都无法避免的浓重好奇。

    “是，是嘛。”

    她在桌边坐下，一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以安慰惊魂未定的自己，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始盘问这个古怪的系统。

    “你说你是什么系统？”

    “宿主您好，我是普法系统009。”

    听了三遍，终于把009的系统名听明白了的沈长宁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她在剧烈的呛咳声中放下茶杯，不敢置信地狂笑：“哈哈哈哈哈普法系统，你没搞错吧。你是普法系统？你的作用是什么？给人普法？”

    似乎是被沈长宁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毫不掩饰的嘲讽给刺激到了，009沉默了很久，直到等到沈长宁再没有力气，那有几分诡异的电子音才终于再次响起，仿佛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身份，它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是的，宿主，我是009号普法系统。”

    然后，在一阵微妙的沉默后，伴随着突然响起的BGM，009很突然地开启了它对自己的全面介绍。

    “我们，诞生于万千法条中，行走在正义公道里；我们，教化世间所有恶人，弘扬真正的爱与和平。”

    “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我们，是公法的代表。”

    “法理无情，普法有情，我们是行走在宇宙中的正义代表——普法系统！”

    “今天，你守法了吗？”

    沈长宁被这一段沙雕又中二的自我介绍震得半天没回神，反应过来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随着一声噗嗤声响起，然后便仿佛被牵扯出来的引线一般，少女慢慢俯身，伏倒在桌上，很快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还今天你守法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台词谁想的啊？真有才哈哈哈。”

    没想到自己特意准备的最新版本的自我介绍不仅没能成功塑造起自己威武的形象，反而事与愿违，居然给自己招来了更深的嘲讽，听着那毫不留情的嘲笑声，009这下彻底自闭了，任沈长宁如何发问也不再作答。

    沈长宁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