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郢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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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惊春(重生)》
她一路行来不知缘由难免慌张,仔细端详其神色,却觉得窦言洵面色仍十分镇定,她这才一颗心渐渐落了下来。
早有仆从弯着腰,端上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极为淡雅的新鲜白叶,唯官司茶园方能产出这极为珍贵的叶子,入口果然不俗。到底是官衙之中,便是寻常的茶水亦十分出众。
见她渐渐神态和缓,窦言洵方将手中杯盏放下,静静地打量她的神色,方道:“今日请夫人前来,实则有一突发事宜,与夫人也有所关联。”
林栩微怔,随即看向他的双眸,努力地探寻他言中遮掩之意。窦言洵并非说话吞吞吐吐之人,如今先教她思虑平稳才缓声开口,倒像是与她相关之人出了什么事。
她心下一紧,便道:“夫君怎么好端端的卖起关子来?可是我家中出了什么要紧事?”
见她神色怔忪,窦言洵索性不再多言,站起身来,执起她的右手,便要牵着她向里间走去。
方才她不过四下匆匆打量一眼,未来得及细看,如今跟随在他身侧,这才发觉这小室内里还隔开了一间内室,推开门扉,却见一如整个房间的布局,淡雅而简单,而隔过那架木屏风,她不过遥遥一望,便当即低呼出声。
躺在那屏风之后的人,身子被屏风着去了大半,但她不过一瞥,便觉得分外熟悉。曾经每日朝夕相处,即便如今换了身破败残缺的衣衫,脚上的靴子也沾染的满是泥渍,以及接近于黑色斑斑血迹。
她再也忍不住,当即便向前扑过去,却在看到那张从前无比熟悉的面孔时所有呼吸都凝滞下来。
梁徵元静静地躺在那张小床上,双眸紧闭,数月不见,从前那张眉清目朗的面容如今已经消瘦得两颊凹陷下去,肤色也晒得黝黑,双唇干裂,全然没有她记忆中那潇洒韵致的少年郎半分模样。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徵元,匆忙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颈。
虽然微弱,却还尚有脉搏和呼吸。
窦言洵走到她的身侧,手放在她的肩头,难得语调温柔地安慰她:“梁兄虽身子虚弱,但我已派人请了郎中为他诊过脉象,虽有外伤,但未伤及肺腑,应当只需稍加时日静养调理便可无虞。”
外伤?梁徵元分明好好地随军历练,应当正在惠东和崖州一带清扫流寇,与他当日一同南下的十四师百余人马至今尚未归京,如何他便遍体鳞伤地出现在了沐京?!
见她双目泫然,窦言洵低声道:
“今日我才来衙门不久,便听得前厅处有百姓前来报官。说是今晨在京郊一条田庄小径上发现一具男尸......周身满是血迹,而后有官兵派人仔细去搜寻时,却在那具尸身不远处的田地间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梁兄。因沐京的屯田官庄皆有我分管,是以张侍郎便将此事告知于我,而当我看到梁兄时,便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是以即刻将你请来。”
林栩只觉得脑内声音嗡嗡不绝,一时间难以置信:
“那具男尸......又是谁?郢之怎么会又好端端的躺在路上昏迷不醒?”
“如今尸身已经交由里正和仵作进行查验了,个中缘由,只能待查验后方可知晓。不过,毕竟如今梁兄骤然出现在沐京又与一桩命案扯上关系,即便他尚未醒转,但恐怕等他醒转之际,便要先依据府尹的规矩而先收押再做盘问了。”
她看着窦言洵尚未平静的神色,却也知道他此刻已经尽可能的将话说得委婉些。梁徵元如今虽然性命无虞,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随军出行,却孤身一人出现在万里之外的京郊,若细查下去,大有可能被治个叛逃之罪,届时不论是流配或是徒刑,梁四这一生怕是便毁于一旦了。再者,那具尸体,如若此事不查明或没有证据,梁四甚至可能被定罪为杀人凶手,若当那时,便绝不仅仅是严惩如此简单了。
思来想去,此事已经竟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拯救梁四的关键时刻了。
她来不及再掉眼泪,转身便看向窦言洵,声音虽夹杂着哭腔,却清泠泠的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冷静与决绝。
“此事非同小可,多谢夫君提前让我知晓,只是我相信表兄为人正派,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叛逃杀人的苟且之事。”
窦言洵点点头,“你与他关系亲近,素来我亦曾听闻关于梁兄在校武场时的种种事迹,自是雄姿英发。只是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一切都需按律行事。”
林栩柔声道:“我明白。是以也并没有要求夫君依着我的关系而从轻处置这一事,我相信表兄不会犯下此事,倘若待查明真相之时,定会还他清白。不过,栩栩还是留有私心,想要央求夫君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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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毕竟非同小可,窦言洵便特意多派了几名仆役守在偏房门前。林栩坐在外间的桌几旁,双眉紧锁的看着杯中茶叶漂浮,不知等了多久,门外终于重新传来响动声。
果然没过多时,便有一位丫鬟模样的人掀起帘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