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出谋(修)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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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保重自身才最为要紧。窦家是个大世家,近日又颇有青云直上之势,你遇事定要谨慎小心才是。”
林栩抬眸看向高宥仪,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母亲说得是,女儿明白。”
两人又静坐着闲聊片刻,林栩手中握着温热的茶碗,感受着残余的热气自碗壁传自掌心。“说起来,栩儿一直心中记挂着上回母亲来信所说之事。”
高宥仪闻言,眉头又皱了几分。
林栩悠悠道:“齐霜儿自产后坏了身子已有数月,如今缠绵病榻便罢了,若是哪一日骤然......想必以其姐齐柔儿的性子必会反应激烈而生出些事端来。对此......母亲您可有何合适的打算?”
提及齐霜儿,站立在一旁的心檀便面露不满,当即道:“小姐可曾知道,齐霜儿病是病了,可自她病后,可曾有哪一日不曾为难过我们夫人?那个齐柔儿更是难缠的主,每天不是哭闹府里不给她妹妹医治,便是对荣哥儿交由澜月抚养一事怨声载道,甚至......甚至,她竟然敢说此事都是我们夫人在背后出的主意!当真是狗咬吕洞宾!”
心檀说到急处,双眼更是通红,连声替高宥仪抱不平。
高宥仪的眉宇间浮起一丝冷意,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心檀不必多言。她轻叹一声:
“我自嫁给你父亲以来,虽然膝下无子,却一直对府内各事都尽心尽力,哪怕是从前齐氏一直暗中作梗,我也尽力秉持公道,可自她生产后,身子骨一直未能恢复,整日卧病在床,倒让这齐柔儿借机将府中事物理得井井有条,竟似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人。她们姐妹俩一母同胞,总是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偏偏三番五次引出些不清不楚的事端。”
高宥仪从前修炼半生佛法,最是心中良善,为了不引她忧心,想必定会有所隐瞒,是以府内近日的波澜起伏,只会更加难以平息罢了。
林栩垂眸看着碗里残余的波纹,轻声道:
“母亲如此宽容,倒叫她愈发得寸进尺了。”
高宥仪目光冷然:“我岂会看不透她姐妹二人的打算?只是我若一味强硬,怕是她二人一个吐血,一个哭嚎,迟早会再添油加醋传到老爷那里去,只怕会生出更多是非,弄得府中鸡犬不宁。老爷平日里公务已然繁忙有余,我并不愿 以这些琐事去叨扰他。”
林栩勾唇一笑,眼波潋滟流转,唇边的笑意却泛着森森冷意,她手指自旁边桌几上的小盏中蘸了一点清水,旋即在桌上施施然写下一个字。
高宥仪怔怔地看着木桌上水渍晕开的痕迹,分明写着——“除之”。
她心中一跳,抬起头来,只见林栩眼中那抹决绝更甚。
“既然如此,母亲,我们也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林栩上前离高宥仪更近几分,俯在她身边轻声耳语一番,半晌方安抚地拍了拍高宥仪的手背。
高宥仪听罢,眉间疑问丛生:“你是说将齐柔儿赶出府去?可齐霜儿一日卧病在床,她一日便会寸步不离地照料着,何以会放弃林家而另谋出路?”话音说到一半,她似是回过神来,恍然道:“难道说,齐霜儿......”
林栩微微一笑,面上尽是笃定的笑意:“母亲放心,我并无心取她性命。只是齐氏姐妹看似齐心,实则横亘在她二人心间的,无非一个‘利’字。”她抬起双眸,看着远处人头攒动的熙攘街景,轻叹道:“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齐柔儿若非贪图名利之辈,当年便不会嫁作商贾之妇了。”
高宥仪怔然听着,心中渐渐明白过来,感叹道:
“栩儿果然心细体贴,能替我分担这份烦恼之人,看来唯你莫属。”
两人又闲谈不久,天色渐晚,街上灯火逐渐明亮起来。林栩唤过竹苓,低声吩咐几句。不多时竹苓便提着几个大小包裹回来,里头满满装的是各色年货,有上好的绸缎、香料,还有几样时新的点心和精巧的饰物,皆是她细心挑选的。
林栩微微一笑:“母亲,这些都是栩儿的一片心意,给父亲母亲添添新年气息,也请母亲代栩儿向父亲问候。栩儿不常回府,倒是让您二老挂念了,当真愧疚得很。”
两相告别,自然涕泪涟涟而心中酸楚。她扶着高宥仪的手缓缓走出茶馆,直至送母亲上了马车,才轻轻道别。高宥仪回眸望了她一眼,眼中含着几分不舍与疼惜。她站在路旁,目送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直至隐没在街巷尽头,才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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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如墨色晕染过的苍穹中点缀着稀疏的星光,晚风寒凉,林栩紧了紧身上的薄绒披风,缓步踏着石子路向前走去。
烟波居处处冬梅幽香浮动,清冷的香气伴着微寒的夜风拂过衣袖,更显几分寂寥。
廊下的侍女们见林栩到来,忙垂手恭迎,行礼后悄然退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