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血痂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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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惊春(重生)》
林栩只觉得胸口间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爬,噬咬着她的心神,唯恐一个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帐幔漫进些微凉风,此刻也足以让她清醒几分,黑暗中林栩紧了紧喉咙,轻声道:“正是。郢之表兄与我自幼相熟,关系很是亲近。”
她听着寂静间窦言洵逐渐回归平稳的呼吸声,一个恍惚间,面前闪过一道白花花的光,她尚且来不及避闪,下一霎那刀柄便被他抛掷在床铺之上,旋即陷进厚实的床缎里。
窦言洵单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三两下便将身上穿着的的中衣脱下。漆暗间,她朦朦胧胧能看见他精壮有力的胸膛,脑海中霎那间闪过一个念头。
从前不管是赵岐所言,或是外界传言,都曾提及窦家这位庶子长相俊美却身子孱弱,更因时常卧病从武场退学,身子是十分不好的。可眼下看来,即便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她面前的都绝然不似病弱无力的身板。
甚至,那日在暗巷中自己从与其稍稍有过片刻间的交手,不过三两下自己便被窦言洵钳制而动弹不得。那时她未曾细想,如今转念,竟是她一时疏忽——
早该意料到此人不过是藏拙而已。
窦言洵却全然不给她过多思索的机会,摸索几下便抓紧了她的右手,直直向他身上探去。原本还存了几分惊疑的林栩瞬间慌了神,低声道:“这、这是......”
却也在触及到他的手臂之后哑了声。
即便那里如今近乎痊愈,却还是只需轻轻触碰便可摸到嶙峋伤痕,漆黑间她看不清楚,却依然被那样狰狞突出的疤痕被吓到缩了指尖。
“上次在韶景园。”
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之人却轻描淡写,寥寥几个字像是知晓她心间顾虑而作答,又像不过是随口一提谈起往事罢了。
“即便将养许久,那日留下的伤疤依然如此深,你......”
她闭上双眼,脑海中便满是那日窦言洵浑身是血无比狼狈地闯入她包厢中的模样。狭小的包厢间血腥之气肆虐,他二人堪堪躲避了一众护卫的追捕,倘若那时有个万一,他是否早已命丧黄泉了?
“那日你孤身一人,手无寸铁与我共处一室,我都未曾动你。”窦言洵淡淡接过她的话头,“甚至从前在江边与兰夜暗巷时,你我都曾独处,我若真想图谋不轨,多得是不被人察觉的机会,想必早便得手了......”
他话没说完,却也给她留了几分面子,揣摩着窦言洵语气里淡淡的凉薄与嫌弃,方才暗含的杀机却已不见踪影,林栩不禁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却也忙不迭点点头,轻声应和道:
“夫君所言极是,是以栩儿也想明白这一层,从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妄自揣摩了,往后......不会了。”
武器如今在敌人之手,她求生欲极强,腆着脸自称小人,话语间满满的皆是自责和对他的奉承。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林栩不在乎这点言辞上的自我折辱。
窦言洵挑了挑眉,随即道:“但令兄毕竟担忧幼妹安危,先前所言确也在理。”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贯漫不经心的口吻。
她为了将功赎罪,更为了进一步打消他的顾虑,话中不免带了几份殷勤,在漆黑间连连点头道:“表兄素来便爱操心,实则还是因为我一心想要嫁给夫君而松了口。想必从前那些传言不过是误会而已,夫君在我眼里,言行举止却都十分不俗。”
对面坐着的人许久未曾说话,再度开口时,却像是因为痛楚而不禁漫出一丝轻哼。
林栩这才慌忙向前看去,方才表忠心表的十分投入,她竟然不知何时那把刀已被窦言洵重新握回手心,此刻他一手握着刀,正对右手臂上的伤疤处,以刀尖轻轻一挑,先前已结好的血痂便又被挑拨至松动起来。
即便四处一片黑暗,她此刻也还是清楚地看到鲜红血丝很快便顺着伤疤漫了出来。
窦言洵歪了歪身子,那些血便顺着他的臂膀低落到床铺上来。林栩怔然看着他笼在暗夜中的影子,半晌随着明白过来而周身一凛。
“以后没人再拿这件事说你了。”
低沉的嗓音淡淡的,浑然不似夹杂着半点情感,林栩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也还是鼓足勇气,她屏住呼吸,身子向前探了过去。
寂静漆黑间,她摸索着那团呼吸间的温热气息,伸手触碰着他的唇,不待窦言洵反应,便附身留下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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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她难得睡的安稳,窦言洵规规矩矩的躺在外侧,倒是从始至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林栩睡熟之后极不老实,她自己清楚这一点,是而清晨醒来后看见枕边依旧空无一人难得有些失落。
原本还想问问他,自己究竟有没有打扰他。
这一觉到底是把成婚以来长久的恐惧和害怕消减了些,如今藏匿的小刀被他发现,而自己又一次得以平安无恙,到底又历经过一次生死,眼下浑身的心事解去一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