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直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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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身边的两个彪炳壮汉亦互相看着,紧紧将巷口堵住,显然未曾完全放松警惕。
然后就在瑶娘即将走远之时,她身后又有一道轻声在狭窄巷道中悠然响起:
“既然瑶姑娘不愿多言有关孙碧滢之事,那不知,姑娘又可否告知一二,关于从前碧华楼一位名字唤做青青的姑娘的事情呢?”
瑶娘立住脚步,过了半晌,方终于回过身来。
身边跟着的两位壮汉是碧华楼的老鸨专门派给她的,此刻只等她一个眼神便可行动。而这个林栩,分明在反复挑战她的耐心。
可当她回头望去,巷口微弱光影斑驳,那抹纤长的身影却摇摇欲坠,无比虚弱。林栩面色惨白,身子一半都被光影遮蔽,愈发显得孤弱可怜。仿佛只是问出刚才最后一个问题,便已经耗费了她许多力气。而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眼睛里,更是溢满了破碎的粼粼微波轻漾的光。
如同漂满落叶的一汪碧泉,漾着最后几抹即将消散而去的余晖。
看着也......太可怜了。
坊间的传言她从前不是没有听过,人人盛传窦言洵浪荡半生,却被一位高门世家的痴情贵女缠上了,那位贵女像着魔了一般,全然不顾窦言洵往日风流,只一门心思上赶着倒贴,还任凭窦言洵怎样冷淡都赶不走。
甚至那些话最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还曾在心里暗笑。她瑶娘风月半生,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多到数不清,可最让她痛恨之人就是窦言洵,最让她害怕之人——
也是窦言洵。
所以她那时便在想,不知是谁家的傻姑娘有眼无珠,竟对窦言洵如此痴情。见过了孙碧滢的死,她只想要保全自身。其他再无杂念。
可当她如今亲眼望着面前人一副清冷破碎的模样,到底还是心中不忍,甚至生出几分忿满来。
自古碧鬟红袖多深情,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她轻轻一叹,低声道:
“其实林娘子不必过多挂怀。符青我是认得的,她从前亦是碧华楼的歌姬,也算有几分颜色。不过如今早已被好人家赎了身,再不用做这些伺候人的事了。据我所知,多年前窦言洵曾救过符青一命,从此这傻丫头便芳心暗许,痴情一片,但却从未得到过窦言洵的半点回应。窦言洵只待她是旧时好友,受伤了去那里看看病,求几味唯有符青能制的妙手药方而已。” 林栩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
“所以,她便一直无怨无悔地守着这一段无果的情谊么?”
瑶娘默然片刻,终究轻叹一声:
“没错,所以我才说夫人不必挂怀。符青虽有情于窦言洵,却从未奢望他回应,反倒宁愿将这份情意深埋在心底。她一介孤女,医术精湛,又聪明过人,若无这段牵绊,或许早已走出沐京,寻得更好的归宿了。不过也就是前些日子,她像是突然想开了,接受了那个从前一直苦苦等待她的同乡侍卫的赎金,早已离开了碧华楼。至于去向,那我便实在不知了。”
林栩轻声说道:“多谢瑶姑娘告知。”
瑶娘深深地看了林栩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惜和复杂:“世事无常,林娘子一心痴许,或许有朝一日,窦公子总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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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朝日朦胧,林栩端坐在书案前,一笔一画地描摹着粱徵元送给她的字帖。不知不觉数月过去,曾经厚厚的一本字帖,如今也快要练完了。她正专注忘我之时,竹苓迈着碎步走进来,轻声道:
“夫人,方才奴婢去前院领过冬的衣裳服制时,听闻老夫人今日清晨不知为何,召了好些店面铺子的管事来,做了好些更换,其中便有上次咱们见过的沐春楼的那名老管事。”
那名管事年迈体弱,又谨小谨慎,然而经验丰富,账目也全然没有错漏,若被替换,绝非是因其能力不足。
只能是他的存在本身,惹得一些人心生不悦了。
林栩手中握着的笔在空中停了一停,方才在砚台上蘸的饱满的墨水便在宣纸上缓缓滴落,旋即晕染开来。
笔尖不过轻触宣纸,便有一团浓重的墨色淋漓,将原本光滑白洁的宣纸晕染大半。她轻皱眉头,强迫自己将心沉静下来,直至写完最后一页,方将毛笔放置在一旁。
竹苓小声道:“夫人觉得,老夫人突然有所行动,是否和前几日咱们去了趟沐春楼有关?”
她前脚才去了一次沐春楼巡视查看,没几日白氏便换掉了接待她的管事,如此突兀之举,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为之。
树欲静而风不止,可她如今,种种琐事埋于心胸,并无精力再与白氏周旋。况且,单单是从前那些白氏对付已故的夏氏,又或是不经意间安排窦贞出席重要场合,都足以应证她的手段。
眼下她所能做的,唯有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地隐忍罢了。
林栩换过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