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联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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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分田自己干?那还算不算资……”
四叔爷习惯性地掏几下烟嘴,冲地上磕了磕打断她。
“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容易被夹嘴,可一样能吃到肉,外面喊得凶,你见小岗村如何?”
该干嘛干嘛。
甚至今年依旧丰收。
葛秀脸有些发烫,脑子却一点点冷静下来。
“是我想太多。”只是,“四叔爷,你就不怕再像立延哥那次?”
她看四叔爷明显一愣。
葛立延,四叔爷家的长孙。
那是戏本子里一样厉害的人,出生就被看重,两岁就能识字,被四叔爷亲自带在身边教大,特聪明,特本事的一个人,同辈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比成笨蛋。
可败也败在脑子太聪明上。
69年帮知青出主意,闹到公社,知青们得好,他不知道怎么和县里小将们搅和到一起,风风火火地要带领社员们更进一步,家里谁都劝不住,当时狠狠风光俩月。
太风光就遭人恨,被陷害损毁宝书,不敬主席,实际上就是踩了一张报纸,而报纸上写了一句主席语录: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人当场被抓,71年在牢里自杀。
……
见四叔爷沉默,葛秀担心却不后悔问出来。
立延哥从出事到自杀,对云水村造成的影响特别大,好些年轻人都被吓住,那些人如今成家生子,不少都是村里主要劳动力。
她不问,四叔爷公布时一样会被质疑。
就是怕……四叔爷会太伤心。
葛秀偷偷打量四叔爷表情,视线撞在一块,好巧不巧被抓个正着。
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眼神飘到正对门的墙上,那儿不像其他家挂着主席头像,而是贴了一张画,画的是巍峨黄山上的不老青松。
然后就听到四叔爷在笑,他说:“情况又不一样, 立延……立延还是年轻,他办事看着热热闹闹,实际上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不同,拼一拼,落到手里是实打实的粮食。”
“五月领导人都当众肯定了大包干的做法,农村改革势在必行,公社也已经表明,分田之后土地依旧是国家拥有,还是属于集体的,分出去的只是经营权。”
四叔爷点到即止,“云水村成试点的消息,月底就能正式定下来,到时候也下完种,你大爷会带人重新丈量土地,明年春收结束,就正式把土地划分下去。”
葛秀提起心,“具体怎么分,定了吗?”
四叔爷笑了下,打趣她,“我真当你稳得住,还是不行啊。”
“您别笑我。”葛秀一脸坦然,“这事关我和我娘以后是吃干的还是喝稀的,我多问几句,问仔细点总不会错。”
“说得对。”四叔爷点点头,认真道,“小岗村后陆陆续续有不少生产队尝试分田,联产计酬、到劳,包产到户、到组,包干到户,到组。”
葛秀动动耳朵,只注意‘到户’两字。
四叔爷还在介绍,“和公社商量后,最终定下包干到组,量地的时间里,村里会安排人把生产队拆开,按户口人头多少均分成差不多的小组,一组三到五户人家一块儿照顾一片耕地,生产队以后就不再管上工,各小组的户主自己商量。”
“公粮任务会平摊到小组头上,再扣除牲口的口粮,来年种粮。”四叔爷沉吟片刻,总结道,“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公社管这叫家庭联产。”
他含笑看向葛秀,眸子里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以后干多干少,就全看小组自己,到时候让你大爷把咱们两家划一组去。”
四叔爷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间偏房响亮的一句“啥!分田!”给打断,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葛秀朝偏房看一眼,大嫂子一脸恼火地冲出房间,没走两步就被大哥捂嘴拦腰抱回屋里,两秒后门被紧紧合上,只隐隐能听到一些声音。
有争吵,最后被小孩哭闹声掩盖。
葛秀在想,大嫂子为什么气成这样?
家庭联产虽然没小岗村那样直接分田到户痛快,却也比之前集体劳动好得多。
除非,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葛秀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指头,“四叔爷,包干到户,是不是会更省事?”
四叔爷权当没看见,将烟嘴塞进烟袋里,一点点往烟嘴里填烟丝。
“总要照顾村里的一些半边户和五保户。”
半边户又叫四属户,家里主要成员一半在单位、部队,工厂就职,剩下一半在生产队务农。
五保户则是一些老弱病残,没有太多劳动能力和生活来源的人。
四叔爷瞟葛秀一眼,仔细解释,“弱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