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呼吸】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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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车夫被人射死在了城外,若我向她讨个车夫,不知她……”
薛兼知他在试探,竭力克制自己,不在表情上露出破绽。
“草民是薛家奴仆,大姑娘说什么,我便去做什么。”他沉声道。
薛兼刻意不回避的眼神和意思重复的语言,已经让陆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此人在听到“车夫被人射死”时,瞳孔微张,甚至快速地眨了一下眼。
他知道这个事情。
可城中众人议论的焦点,分明是在陆缥一人屠尽十四个使刀刺客上。无人关心或者在意车夫的死因,官府也从未披露过。
薛兼却知道这个细节。也许那个夜晚,他便远远地埋伏在山崖之上,目睹一切发生。
他眨眼的动作,还发生在听到另二个字的时候。
陆缥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天色晚了,路上难免看不清楚。你带眉儿回去,走慢一些,省得颠簸。”
果然,他说前面一句话时,薛兼神色如常。可当听到“眉儿”时,薛兼却立刻转开了视线,旋即似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又注视过来。
“知晓了,多谢大人记挂大姑娘。告辞。”薛兼长揖,眼皮垂下,掩去心事。
此处的眼神回避,出于礼节,是正常的。
但一息之前的可不是。
风铃摇晃。薛家马车在陆缥目送之下,逐渐远去。
陆缥返身进入灯火初上的府衙,在灯光与夜色的交替之间行走,一面回想薛兼方才的反应。
他果然没有想错。上次在渡口,他便从薛兼看似恭顺的言行之中,觉察到此人对于自己隐秘的敌意。
这股敌意,应当来自薛兼对薛扫眉的在意。
看来,薛扫眉说薛兼对她“不乏觊觎”,确有其事。
那么,这两次她利用自己,在薛兼面前故扮亲昵的事情,就暂且不与她 计较了罢。
陆缥想到薛扫眉,便又想起她最后说的那一席话。
“次夜子时,我便会在梅园西耳房内等您。”
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怎能在重重监视之下,走出深宅大院,还于子夜时分,现身在另一户人家的门庭之内?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薛宅和周宅,在地基之下,有密道贯通。
如此,也可解释薛扫眉当时是如何与周烈暗通消息的了。难怪他派去的探子,在外围没发现任何异常——原来是内有乾坤。
薛家巨富,设有密道,方便藏匿人和财物,倒可以理解。
只是它为何通向周家?
据此前调查,薛扫眉和周烈在娘胎里便结下了娃娃亲。那时,两座宅邸应当都在建造之中。周老爷一贯平庸无才,可薛昭却执意拉扯着他一起做生意,帮他家买地、建房,还把最疼爱的女儿许给周烈……
陆缥驻足,抬头望天。
夜色如覆,不见星子。一大片云团聚拢在眼前,如他心中谜团般缠绕纠葛,无风可以吹散。
***
周家旧宅修整好的次日清晨,簪缨欢天喜地地随着自家侯爷搬了进去。
陆缥的家什不多,但全部安置完后,也已到了晚间。
簪缨拍着手,仰头看新来的家丁将原本写着“周宅”的牌匾拆下,换成“陆府”。兴之所至,他本想当即在门口点燃刚买的爆竹,却被无情制止。
“不必宣扬。”陆缥说。
簪缨撇撇嘴,试图晓之以理:“可这爆竹,是我特意买来的……您不知道,最近硫磺价贵,连带着爆竹都一天一个价。要是不用,不就是浪费了么?”
“那就包起来,等过年再用。”
簪缨还欲说服,却让陆缥的一句话堵住了嘴。
“今日正好休沐。晚上我带你去银灯楼吃一顿,就当庆祝了。”
“银灯楼!”簪缨睁大眼睛,雀跃道,“我在张宿街上见到过!他家从三层楼往下,垂挂着一个好大、好漂亮的走马灯……我听人说,银灯楼是江南最好吃的酒楼了,光佐餐的蜜饯,就有七十二种!”
陆缥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微笑起来:“我们去尝尝那里的风炉涮兔肉。”
主仆二人在银灯楼举杯共庆的同一时刻,薛宅内也开了席面。
今日是十月的最后一天,也是薛家照例每年宴请各位掌柜、伙计的日子。
这一年江南算得上雨顺风调,民康物阜,薛家的各项产业均欣欣向荣,进项颇丰。正因如此,此时席间的诸位掌柜均面上红润有光,除了——
“林掌柜,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有好事者探头问。
林掌柜应付地堆起笑容,挥挥手。
碧霄府去海不远,临近有座小岛名唤南屿,这位林掌柜负责的薛家生意,便是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