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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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出和歌舞表演使用。

    陈相如给薛扫眉留出的位置,正是最西侧客席的首座。虽为本席首位,但尊贵程度次于主位和中央客席。原本“士农工商,商为最末”,陈相如今日邀请的宾客不乏缙绅名流,都排在她薛家前头。但财神爷也不可不尊,故而陈知府竭力安排,将她置于距离主座不远的地方,也算是格外照拂了。

    薛扫眉安然坐下。厅堂空间有限,加之男女有别,薛兼并不方便在身后服侍。陈府管家邀他去旁厅吃席,留下阿橘陪伴薛扫眉。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同席不在禁止之列,但她甫一落座,还是引起了嗡嗡杂杂的议论。毕竟薛大姑娘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太容易见到。今日她能来赴宴,竟不知是谁给谁面子。

    她坐定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人从下首席位蹒跚走来,觍着脸来搭讪。

    正是薛扫眉那名义上的准公爹,周老爷。

    薛扫眉莞尔一笑,耐心与他周旋起来。

    周老爷原本是要鼓动周烈前来,奈何周烈铁了心不挪动,他只好拉下老脸和薛扫眉寒暄,亲自探探这位准儿媳的口风。几个回合下来,薛扫眉语气和婉,姿态恭顺,待他如平常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话着家常——既挑不出错儿,也让他试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不过,他原本的座位距这里有段距离,踱步过来无座可落,站久了倒好像是侍奉薛扫眉的老奴似的,实在有些尴尬。

    周老爷暗暗着急,偷眼看向四周,唯恐旁人看他的笑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主位上还真有一位容止可观的青年郎君,正袖手看着这边,唇边凝着一抹浅笑,分不出是礼貌还是讥诮。

    年轻俊逸,腰挂银鱼,还被陈知府奉为上宾……除了那位新来的陆御史,还能有谁?

    周老爷想起陆缥大开杀戒的传闻,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禁后背一凉。

    好在此时席间宾客                                                几已坐满,主人陈相如迎客而至,连声唤着“开席”,转头与陆缥谈笑。周老爷赶忙趁乱遥遥一作揖,匆匆按下这厢与薛扫眉的官司,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缥嘴上与陈相如应和,心中却还琢磨着薛周两家的纠葛。

    那周老爷对薛大姑娘看着很是讨好的样子,周少爷却如死猪一般瘫在坐席上,只顾着闷头喝酒。眼下还未开席,他却连案头仅供观赏的看菜都差点吃光,看来已经醉了。

    周少爷当日大闹菩萨蛮之后,坊间便有流言传出,细细描述了他在秦楼楚馆如何挥金如土、争风吃醋,薛大姑娘如何伤心痛楚,以至于晕厥病笃。

    有意思的是,这则流言里,完全没有提及周少爷争风吃醋的对象,也就是陆缥本人。

    更有趣的是,根据陆缥派出的探子回报,流言的源头正是周烈本人。他在碧霄府的几大茶肆酒馆中,分批与数十位狐朋狗友把酒言欢,席间反复提及与薛大姑娘在菩萨蛮的龃龉,更是放出自己不惧薛家权势的豪言。谁料那一干酒友之中亦有仗义之辈,看不惯周少爷这副嚣张样子,便以谴责周家的角度将此事宣扬出去,意图给薛家一点警醒;也有纯看热闹的,在旁推波助澜。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要不是周少爷每场宴席里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连陆缥也不会起疑。

    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薛周两家的私事,和陆缥无关。他真正在意的,是由那浑身谜团的薛大姑娘串联起来的薛家旧案和菩萨蛮故事,还有没来由出现在刺杀案物证中的那把旧刀。陆缥虽已对薛扫眉起疑,手中却无她参与任何案件的实际证据,加之对方是江南首富的掌家人,又是个女子,也不好直接锁拿来问话。正巧那日见陈相如和曹永年之前,他收到了陈府发来的请帖,麾下探子一并查明,薮春别院是薛扫眉赠予陈大人的。于是陆缥便打算借陈府家宴这场东风,再探探薛扫眉的底细。

    只是他低估了在座其他人的热情。

    本朝自高祖以来,对地方压制渐重,于是“代天子巡狩”的各道监察御史权力颇大,上可直达天听,中可弹劾官员,下可执掌刑狱,在危急时甚至可以干涉军权、便宜行事,竟犹如父母官的父母官了。众人听说陆缥今日要来,本就有意奉承,眼观这位陆御史确实风神超逸、一表人才,不由得更加言之有物,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自不必言。

    薛扫眉斯斯文文吃着席面,并不急于上前。

    玉霓裳通过香丸传来的消息,她已细细看过了。这位陆御史在菩萨蛮时只点过如儿姑娘一人,如儿姑娘是清**倌,只卖舞艺不卖身,他也不曾强迫过她。虽然此人喜怒无常,话也不多,总归还算温文有礼。可惜那几日如儿姑娘身体不适,日间歌舞后,晚上便格外困乏,有时撑不住就睡着了,没从陆缥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很好。她给陆缥设下的三重考验,到此算是过了一关。

    酒过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