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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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缥抬起眼睫,“但此刻起,我们是盟友了。”

    薛扫眉如释重负地绽开笑意,向他点了点头,松开手指。下一瞬,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她捂着心口弯下腰,却仍无法抵御钻心之痛。豆大的汗珠层层沁出额头,薛扫眉银牙紧咬,面白如纸,身体缓缓滑落。

    陆缥手疾眼快地扶住她的肩:“你这是……毒发了?身上可带了药?”

    薛扫眉摇摇头,气若游丝:“我服了药,只是累狠了……无碍。”她闭了闭眼,睫毛在苍白的面孔上投下暗影,“我猜是薛兼来了。那贼首为了更能掌控我,迫使我与周家退婚。待我出了孝期,也许就要被逼嫁给薛兼了。侯爷可否配合我演一出戏……”

    她将拇指凑到自己涂着朱色香脂的唇上,胡乱抹了两把,又支起身,忍着痛楚向陆缥靠近。

    小娘子玉臂轻抬,红色的外裳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纤弱的皓腕,俶尔落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

    “我来。”陆缥一手握住薛扫眉的手腕,另一手拇指伸出,在她的指尖上辗转碾压。薛扫眉怔忪之间,他已低下头,抬手将那抹朱色随意地拓印至自己的下唇。

    灯花噼啪乱蹿。两人唇间俱已乱红纵横。

    “就当今日吾与女陶朱歃血,信守盟誓。”

    陆缥抬眼看她,却未在薛大姑娘脸上看到他所惯常看到的那种羞涩与知慕的神色。她似乎已从上一阵疼痛中稍微缓了过来,此刻额上虽仍有涔涔冷汗,一双清凌美目却坦坦荡荡地盯着对面那张郎艳独绝的脸,目光直白中隐含激赏,可显然无关风月:“大人知我。我这回真算是找对人了。”

    骏马嘶鸣声撕破夜幕,有人在码头处翻身下马,弯腰检查了下仍昏迷着付在艞板上船老大,随即拔出腰间的剑。

    陆缥捕捉到了锋鸣之声,立刻转过头。不远处亮起的一排火光穿透船篷的细小缝隙,映在他的瞳仁中,似金线跃动。

    “戏要做全套……得罪了。”

    他膝行半步,摘下薛扫眉发间的海棠华胜,将发丝扰乱,又再度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侧身将少女虚虚揽入怀中。

    下一瞬,靠近后艄处的垂帘被剑光劈裂。

    “大姑娘!”

    薛兼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此刻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明明剑是他惯用的那一把,早已举重若轻,明明星夜策马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可当他接到府中递出的大姑娘出走的消                                                息——特别是方才他在柳叶渡口发现重伤昏迷的船家,而薛扫眉却未见踪迹时,薛兼素来稳健的心跳抑制不住地跃动如雷。

    已被剑锋击碎的帘布打在薛兼眼角,他定定站着,没有闪躲,直到薛扫眉收起笑意,抬起眼睛,不悦地向他发出命令:“转过去,把剑收起来!这位是未央京来的陆御史大人,岂是你一介奴仆可以直视的么?”

    薛兼沉默地转身,方才谈见的旖旎景象却仿佛在面前挥之不去。红衣盛妆,青丝倾泻,胭脂凌乱,她妙目微阖,靠在美貌郎君肩头,巧笑嫣然。

    服色、妆扮、姿态、神情,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还有笑容……她从未这样向他笑过。

    长剑入鞘,锋刃低鸣。薛兼一语未发。

    “这是我家里的管事,薛兼。今日我本想一人在夜市上逛逛,没和下人们说,薛管事定是找得着急了,所以才行此冒犯之举。让大人见笑了。”薛扫眉语气轻柔地介绍着,却用十分冷峻的目光冲陆缥抛了个眼色。

    陆缥会意,看来这便是她说的“当年参与灭门案的杀手,后来假借名义到我身边做了管事”的那位。

    “无碍,”不就是配合着演些温柔小意的戏码么,他并不陌生。陆缥将薛扫眉的斗篷拢紧,含笑道,“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下人罢了,我怎么舍得因此和你生气。夜风寒冷,你身子弱,我先送你回去罢。”

    “属下备了马车,就在渡口。”薛兼背对着他们,语气淡漠。

    薛扫眉仍倚在陆缥肩头,冷声道:“那你还不动手,是想让我还是陆大人亲手摇橹么?没有眼色的东西!”

    薛兼沉默地执起木楫,手背上的青筋无声暴起。

    未几,乌篷船向柳叶渡漂去。渡口处,数个手持火把、牵着骏马的劲装大汉站列成行,他们都是随薛兼北上监视周家迁徙,却又半途折返的薛宅家丁。在马队后头,是薛扫眉平日坐惯的那驾宽敞豪华的马车。因出行仓促,马车上未覆盖令人惊艳的鲛绡,但仍用绣饰繁复的夹棉锦缎围了个严严实实。

    小船慢慢靠岸。薛兼待家丁系好船绳,才微侧过身,哑声问:“大姑娘,还能自己走么?今日属下来的仓促,未带仆妇……”

    他话音未落,薛扫眉已将一双柔荑缠上了陆缥的脖子,嗔道:“大人,我走不动了。”

    陆缥未料到她忽然有此动作,待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