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密道】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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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被烂泥淤堵的死水。

    他冷眼看了一会儿,终于发掘出哪里不对。

    ***

    次日深夜,陆缥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些,孤身前往宅院东北角的梅园。

    原先的周宅、如今的陆府,占地略逊于薛宅,但仍算得上恢弘;只有两间房的御史官舍与其相比,简直小如一粟。因此,此番搬家虽然匆忙,却无人怀疑他的用心,都只道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陆御史,早就嫌官舍简陋憋闷,迫不及待想要迁居大宅;也因这般匆忙,他只命人打扫了自己和簪缨的住处,其余屋舍暂且保持不动,显得顺理成章。

    在一片没有点灯的屋檐之下,匾额都快发霉的梅园毫不起眼。院门后的木闩还未朽透,陆缥成功启用它,举灯穿过已化为枯骨的绿梅树丛,推开西耳房的小门。

    这间房里摆设简单,东墙上钉着一排博古架,上面只零散放了几个装饰用的瓷瓶;地面上堆着一些枯枝烂叶,像是下人将院里的垃圾随意丢在了这里。可是,哪有将屋外的落叶扫到屋内的道理呢?

    除非,是想掩盖什么痕迹。

    陆缥提着灯,回头看向地面上自己的来处。他的脚步,已在残叶上踩出一条隐约可见的印痕;但只要简单地翻动那些叶片,它就可被立刻覆盖。也许当初,周烈或者其他到访此间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掩藏踪迹。

    陆缥昂首四顾,猜测哪一面墙体后头连通着密道。西、南、北三边的墙直接通向外间,有夹层的可能性不大,那便只剩下离门最远且与正房相连的东墙。他走到东墙之前,伸出手指在博古架和墙体的各个角落叩打,却毫无收获。

    怎么会?陆侯爷拧起眉头。

    他欲要再探,指关节还未落到实处,却已听见叩击之声——从自己身后发出。他方才太过入神,来人脚步又轻不可闻,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占据了西耳房的入口。

    陆缥转过身,恰逢那人伸手摘下斗篷连接的兜帽,背对月光,露出巴掌大的一张素脸。

    “陆大人。”薛扫眉笑盈盈地看他,张口呼出稀薄的白雾。

    她看上去,好像没有因为自己昨晚无礼的打断而生气。陆缥到此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问她,就像昨晚她问他时那样。

    “跟我来。”薛扫眉领他走出西耳房,绕过正房,步入对侧的东耳房。这里的布置与西耳房几乎一样,西墙上也钉着博古架,只是上头空空如也。

    她从袖袋中摸出一支镌刻着朱雀图腾的黄铜钥匙,走到博古架下,摸索到最底部抽屉内侧的小孔,插入钥匙,轻轻转动。

    “你和我说的是,会在西耳房内等我。”他抱着手从后面看她,面无表情地指责对方不讲信用。

    薛扫眉逻辑清晰地回应:“我说的是子时。如果侯爷不提前守在那里,的确应该是我等您。”

    陆缥仍然不满:“可机关明明在东耳房——你开始根                                                本没打算告诉我。”

    薛扫眉将钥匙转动到底,而后拔出。墙面无声旋转,露出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下行缝隙。

    “侯爷,请。”她分明已倾囊相告,弄不懂他的控诉从何而来,干脆忽略不计。

    地道透出的尘土味,迅速侵入陆缥的鼻腔。他将灯笼探入门内,确认火苗跃动不熄,这才步入。薛扫眉跟在他身后,伸手轻轻一推,墙面便顺势合上,将他二人隔入黑暗之中。

    这密道入口处既狭又矮,很快转入地下,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其中,俱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每走出十步,陆缥便举灯回头查看薛扫眉的进度。光影不经意从她翕张的樱唇上摇摇晃晃地漫过,竟让长于行伍的陆侯爷难得主动地想起了一句诗。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注1)

    陆缥十二岁便远离了未央京中的风花雪月,于诗词上也谈不上有造诣,此时脑海里莫名蹦出的这十四个文绉绉的字,竟然比此前在街头逢场作戏时刻意应和潋滟姑娘的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还让他心里发虚。好在此刻黑灯瞎火,薛大姑娘又跟在身后,无人看穿陆御史这一瞬间的心旌飘摇。

    数十步之后,前面豁然出现一个黝黑的大洞。

    薛扫眉未作迟疑,让陆缥侧身,自己率先走了进去,拿出火折子,熟稔地将暗室石壁上安放的油灯和烛台一一点燃。明明是微末的萤烛之光,逐个点起之后竟也如群星降临,照亮一方。原来此处竟是个家私齐全的暗室。

    她身在光芒中心,忽而回首看他,目光盈盈,似在邀请。

    陆缥收回视线,定了定神,抬步进入暗室。他信步在其中逛了个来回,果不其然发现另一端还连着一条密道。

    “这里通向……”他挑眉看向身后的薛扫眉。

    “我的闺房。”她淡定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