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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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如何封住他二人之口?”

    玉霓裳哂道:“看这位通身的派头,是薛管事罢?奴家这厢有礼了。这整个碧霄府,谁不知道周公子与薛大姑娘是未婚夫妻呢?刚才看到薛大姑娘气倒,周公子惭愧无地,很快放下争执回家去了,自然不会提起自己干的混账事情。至于陆御史……人家是未央京来的钦差大官,晓得利害,刚才与薛大姑娘一句话都未说过,后头也很快就离开了,依我看,就是在避嫌呢。回头我让潋滟再和他吹吹枕边风,也就罢了。”

    玉霓裳话音刚落,薛扫眉便咳了一声:“玉老板做事妥帖,我信得过。在这里的还有瞿扁鹊,我也信得过。”她话说得断续,在“瞿”和“也”字上停了口气,勉强将句子说完了。

    玉霓裳面上笑容不改,暗中记下这句话。

    薛兼定定地看着玉霓裳,见她神色无异,半晌终于开口:“如此,多谢。”

    话说到这里,阿橘已带人回来了。

    薛扫眉爬上仆妇的肩头,趁薛兼先转身出去的档口,用眼神示意玉霓裳去看那被衾。玉霓裳心领神会,暗自后撤一步,笑吟吟地告了个罪,只道自己要亲自收拾这里,让潋滟送来客出去便罢。

    薛扫眉又回过头,对瞿准眨眨眼,叮嘱他:“平仲,答应给我的药,记得配齐了送来。多谢你。”

    瞿准想起她方才所托,会意点头。

    待他仔细收好银针,薛家主仆早已次第下了楼,不见踪影。雅阁中只剩他与玉霓裳二人                                                。

    瞿准第一次到烟花之地来,玉霓裳又是风尘装扮,艳光四射,方才人多事杂,一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生出几分尴尬来。

    瞿准匆匆作了个揖,背起药囊就要走,却立时被叫住。

    他抬眼看去,玉霓裳立在床边,手中拎着锦被,一改方才的谄媚神态,玉容肃穆。

    见瞿准注目过来,她将锦被掷回原处,堪堪掩去雪白丝缎上薛扫眉用鲜血写就的那个“陆”字。

    玉霓裳毕竟和薛扫眉也相处了四年,早已生出默契。素来,薛扫眉都是用银票夹带的密信单向向她发送指令,如需额外见面,则信中会提前约好时间、地点。譬如此次,玉霓裳于九月初一收到密信,令她想法子接近陆缥,摸清其人品性情,再于九月十六日申时到庆南山茶楼与薛扫眉“偶遇”,汇报实情。如今期限还有六日才满,薛扫眉便提前寻上门来,盘桓不去,且给她诸般眼色……想来定是情况有变,需要提前接洽。可恨她二人还未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薛兼便来了。

    “瞿扁鹊,大姑娘此番情形,五日内能下床么?”

    “难,至少需静养半月。”

    如此,九月十六日之约,看来薛扫眉是赴不了了。她想知道的东西,得用旁的法子告诉她。

    “大姑娘身子羸弱,想必您这两日就要去薛宅为她复诊罢?奴家有一枚珍藏已久的香丸,唤作‘秋风湖上’,对安眠最有助益。我这就去取来,烦请瞿扁鹊转交给薛大姑娘,就当是我菩萨蛮的赔礼了。”

    “这……”

    “只一条,薛管事似乎对奴家偏见颇深,瞿扁鹊只管将此物亲自转交给薛大姑娘,不必提我菩萨蛮的名号了。”

    “似有不妥……”

    “无甚不妥。”玉霓裳见他仍在犹疑,展颜一笑,“你忘了她方才所说的么?她说,信得过我,也信得过你。”

    瞿准似有所悟。迎着他的目光,玉霓裳轻轻点头,眸光深深。

    ***

    薛家马车在坊市间驶过,像一尾美丽的鱼,静默地游过热闹的藻丛。薛兼骑马跟在马车侧边,嘴唇紧抿,显露出紧绷的下颌线。他习武多年,耳力异于常人,将马车内的动静——包括薛扫眉竭力隐忍的咳嗽、举起杯盏时瓷器颤抖碰撞之声以及阿橘低声的宽慰——均悉数洞察。

    “慢些。”他压低声音对车夫说。

    这句话教薛扫眉听见了。于是车厢内立时传来她的一声嗤笑,好似银针扎向他的耳膜。

    过了一阵子,车厢内动静稍歇,想来是薛大姑娘痛累了一天,已脱力睡着了。

    四年多以来,这是第一次薛扫眉毒发提前,而这世间除了她本人之外,只有他薛兼、瞿准和主人三人知晓薛大姑娘并不是患病,而是身中奇毒。瞿准并无联系主人的渠道,还需自己想办法将消息尽快传递上去;否则,她也不知能熬过几次发作,恐怕她……恐怕会耽误大局。

    薛兼打定主意,用更低的声音对车夫道:“再慢一些。”

    与此同时,龟奴老齐揣着陆缥赏的一两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两条街外的时来春茶楼。

    当天夜里,以暗语写就的条子就递到了陆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