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为玉碎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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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打得处处不留情面,但又不下死手。
宋却不担心她们,只担心自己,因为塔尔来暮的刀太长,她想躲也来不及。
青年时她学了几招花架子,如今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然不会在两天前的围攻中捉襟见肘,只能狼狈地等着别人来搭救。
她堪堪躲过对方的刀风,徐敬慈趁此机会从树上一跃而下,劈手夺过他的武器。
二人缠斗见,塔尔莱暮逐渐落了下风,徐敬慈连兵刃都没用,将他反扣在温凉的石枰上,黑的白的棋子混在一起,洒了满地。
显然塔尔莱暮不止有一个打算,他另一只手轻轻一动,袖中滑落出红色的圆球。
徐敬慈在战场见多识广,只需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他用手肘狠狠一击,试图让对方松手,可惜没用,他攥得太紧。
于是徐敬慈空出一手去夺,将塔尔莱暮的手腕压住,宋却这时才抽出袖中早就握紧的匕首,在他手心狠狠一扎。
十九路纵横深刻的线条被鲜血沾染,圆球被宋却伸手接过,她放在鼻下轻嗅:“火药?”
“他说你与徐敬慈关系匪浅。”塔尔莱暮像是感觉不到疼般镇定自若,“果然如此。”
徐敬慈不解,但颇觉无语:“大梁下一条律法就是造谣的外邦人被拖去喂狗。”
试玉见塔尔莱暮被压制,急忙换了攻击对象,鬼魅般移至徐敬慈身后。
短刃扎在坚硬的棋盘上,徐敬慈拉着宋却闪身躲过,同时被迫放手。试玉得以将塔尔莱暮护在身前。
塔尔莱暮面色不改地拔出匕首,划开衣摆的布料,一圈一圈绕在自己受伤的手上:“你有机会杀了宋姑娘。”
试玉身形一顿。
“救命之恩,你早就还过了。”他说,“你不想回家,可以留在这里,不用费心跟我回北疆。”
一种独属于大漠的荒凉展现在她如河水般的眼瞳中,宋却从其中看见了如火似血的落日、干燥灼烈的白昼。那是很痛 苦的决绝。
流民之中的试玉很不起眼,但却比旁人多了狠劲。一双清澈的杏眼被硬生生安在她枯瘦的脸上,面对瘟疫时,这双眼里也没有任何波澜。
将她带入家中时,宋却没在意她是北疆人,只知道这个丫头话虽不多但做事麻利,对许多事物都保持着不感兴趣的冷漠。
所以宋却心疼她。
于是她鼓励道:“不必留手,该死的总会死。”
再心疼又能如何?劝说她放下北疆跟自己走,还是让她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束手束脚?
温和惨烈的办法,只能是让她没有负担地拼死。
徐敬慈和尺素或许会放了她,但塔尔莱暮不会饶过犹豫不决的她……不过好像也没有区别,因为就目前来说,结局已定。
得到宋却首肯的试玉明白,伺候多年的主子压根不在意什么恩情和背叛,并给了她一个解脱的台阶。
无论是否杀成了宋却,她都不会受到任何指责。
这是试玉以全恩情与故国的办法。
她刺向宋却,被徐敬慈挡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阵。
徐敬慈这边也有任务,他最好能在今晚解决掉旁边那个流血的外邦人永绝后患,见尺素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他剑锋一转,擦过试玉的脖颈,直冲塔尔莱暮。
三把剑俱被试玉拦下,她虽然费力,但游刃有余,大概是在这种拼了命的厮杀下突然涌出了潜力。
她挡在塔尔莱暮身前,不在乎他是想帮忙但有心无力还是单纯看戏,一心只在不远处的宋却身上。
北疆的母亲河,她曾在那里洗过澡,老人说被母亲河浇过的人永远不会离开故乡,倘若身体远走,魂灵也会回来。
交纳的岁贡让北疆越来越穷,大家养不起孩子,又舍不得吃掉,只能将他们放走,这样一来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在于家人有关。
她顺着河流一路向南,在战乱中被冲到水中,飘到了宋却面前。
这人给自己取名“试玉”。
玉者,灵也。她在北疆没有听过的寓意。
如果这一刀真的能刺中宋却,无论结果如何,她就真的算是将一切还完了。
可她突然顿住了。
胸口的疼痛逐渐占据了她的意识,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宋却惊讶的目光。
那把原属于宋却,但此时握在塔尔莱暮手中的匕首,插在她背后靠近心脏的地方。
“我不需要心思不纯的人。”塔尔莱暮松开手,“更不需要喜欢自我说服和感动的人。”
他神情漠然,完全不像一个有感情的人,他将试玉推到徐敬慈和尺素面前:“我把她放在你这里了。”
说完,他趁机旋身落到墙上,走得干脆利落。
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