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68.愿无偿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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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却看着他,但他什么也不说。或许是因为自己马上就会知道这个答案?
可是马上只会有一个穿着龙袍的弱智和一堆二人的拥趸进来,兴许就是这件事吧。
宋却被陶闻殊这一笑弄得心里发堵,本着让对方也堵一堵的想法,她开口道谢:“谢谢你,我知道了。你真是好人,连这种事都告诉我。”
陶闻殊放在膝盖上的手青筋暴起,但面上还是和蔼可亲,他咬着牙说:“不客气。”
“诶,对了,师兄。”宋却佯装无意地问道,“截我消息的主意,是谁给的?”
陶闻殊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他微微弯腰,抬头看她,嘴角的笑容可谓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嘲笑:“自然是我们两个了。”
宋却毫不在意地也朝他笑笑:“原是如此。”
又无声地等了很久,久到宋却已经捋清了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起末,原本放松的姿态变得越来越紧张。她知道了,孟浮被温雪音捉住的期间,他被严加看管,无法放出任何一个消息,只有回到京城才能施展拳脚,因为陶闻殊的亲信当中只有他溜出了城门,之后随着京城封锁城门的政策越来越严,里头的人想溜出去简直难于登天。
他需要与宋却谈话,谈得越长,他的眼线夺来的时间也越长。然后,在宋却行至半路时——
大殿外突然吵吵嚷嚷,宋却与陶闻殊都站起来静候。
随着门被打开,愈发形似骷髅架子的 皇帝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把皇帝救出,助他重回龙椅,把宋却和陶闻殊的如意算盘都打碎。
宋却认出那两人,一个被自己捅了一剑,一个被自己挤兑了一番,都是孟浮的人。或者说,都是岁音楼的人。
这个京城中最大的情报网,游走于皇权边缘的组织,终于在孟浮的示意下,借由陶闻殊的名义触及到了权力的中心。
宋却手中的佩剑还未收,她也不在乎,对着皇帝执了一礼:“恭迎陛下。”
怒火中烧的皇帝本该高兴,因为这是今天他听到的第一句还算恭维的话。他被顾桐关了大半个月,刚刚还被自己的亲儿子逼着写诏书,要不是一个最末的小倌派来的人,恐怕周景佑成太子还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被救出来他也并不高兴,前半生他受制于姜无真,之后又在宋皋禹柯治陶闻殊的制约下,眼看着即将摆脱宋却,但突然多了好多人,对着他就是一通猛踩。
他见了宋却,有些惊讶,但在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又变得分外眼红。冤有头债有主,宋却可以称得上是欠债最多的人了。
他气冲冲地推开身旁搀扶的人,多日的囚禁让他的腿都有些不好使,走来的这几步略显踉跄。他的巴掌高高扬起,没穿那身紫袍的宋却让他幻想前几年宋却还在闺阁的时候,任人拿捏、谁都能招惹。
这个人怎么会来!
如果她不在,自己马上就能顺着琢雾给的台阶一步一步回到那个位置!她怎么会在!
皇帝怒火中烧,但宋却很快就让他冷静下来了,因为那把沾着血的剑此时横在了他枯瘦的脖颈上。宋却面无表情:“陛下又病了吗?”
皇帝一瞬间卸了浑身的力气,他差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但宋却扶了他一把,一派上位者的架势。“陛下小心,”她说。
宋却的剑就这样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将他一步一步推上了龙椅,这个过程中无人阻拦,也无人敢拦。
她身后有很多人,不止是目瞪口呆却只能屏气凝神的朝臣,还有因为猜忌背叛枉死在同归之途的亡魂。
皇帝被按在龙椅上,那架势,仿佛这是断头台。他忍不住地抬眼打量宋却,十九岁的中书令,病气缠身也挡不住的意气风发,穿着带血的素色衣裙,神情漠然得不像话。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因为皇帝清楚,她要的不是这身龙袍,而是希望自己在经历过姜无真经历的一切后,死在大梁起死回生的那天。
“陛下如今大病初愈,臣等该替您做宴恭贺的。可当务之急,是解决城中瘟疫,所以庆贺一事,还是留在安定之后吧。陛下觉得呢?”
皇帝被剑威胁,只能点头。
但宋却又说:“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皇后娘娘和澈王殿下呕心沥血,诸位大臣也都尽心尽力,虽然行事或有偏差,但本意是好的,陛下也不要怪罪了吧?”
皇帝无法,闭着眼,重重点头。
至此,什么谋反未遂、后宫干政,甚至于宋却的谋算、陶闻殊的野心、孟浮的落井下石……都变成无足轻重的一声声“陛下英明”。谁都没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