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且无虞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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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步青云》 

    秋闱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右丞相那边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仗着学子们对他死心塌地,不惜千方百计地用诬告与人命逼迫太子让位。

    审问怕是审不出什么,作为棋子身先士卒的那批人早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剩下那些不知情的,只会在其他人的声讨中逐渐愤怒,跟着声讨,然后变成他们其中不知所谓的一员。

    “现在没办法让书生们改口,只能尽量证明自己无错。自证是最末的办法,可殿下的风评属实不怎么样,如果一定要让他们替殿下洗清冤屈,殿下得先快刀斩乱麻地把北疆佞臣全都处理,顺便规劝陛下勿要潜心求仙问道……当然,这不太可能。”

    讨论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宋却看着秦渊渺在周习真面前委婉来委婉去,终于忍不住开口:“秦大人有话直说吧,弯弯绕绕的,也不怕别人绕进去。”

    秋闱的卷子刚收上去,判卷的官员甚至都没拿到成摞的手稿,就有人在州府门前磕头,状告此次科举有人舞弊,题目被泄。

    太子与礼部主管秋闱,责任自是逃不开的,尤其是礼部官员被分开审问时,真的有人供出是应太子要求替其门生行个方便。

    那位官员当晚就死了,妻女早回了娘家,对此事一概不知,问不出任何东西来。

    可证清白的人没有一个,能证明周习真有罪的人倒是一大堆。

    陛下那边虽没说什么,但这两天太子已是焦头烂额。

    周习真没什么太子的高贵脾气,听出宋却的不满,也并不生气,只是在解释完事情后叹气:“我不在乎朝中官员如何想我,我只想让大梁不像这般萎靡不振。”

    宋却不忍骗他:“如今的局面,当然是越多人支持越好。”

    周习真如今已有三十多岁,是当今陛下还是王爷时诞下的第一子。

    那会儿大梁还算安定,至少岁贡还在可接受范围,与北疆的关系也算要好,京城当中放眼望去,除了皇城就是错综的街道,哪有什么佛塔。

    大概是从小耳濡目染惯了,周习真总觉得自己也能将天下打理成他所见到的样子。

    屋里的四个人,只有他见过繁荣的大梁。

    宋却一边讨厌他的不改变,一边又共情他的颓败。

    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小辈通常不敢与他说些直白的真话,也不怪秦渊渺时常觉得无力,方才见对方作揖,自己也同样不好意思接受。

    这两个男子跟在太子身边太久,压抑了满脑子的想法,如今看下来,还真的只有自己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她叹了口气:“好,那就以不求其他人支持为前提吧。殿下,你若真的不想受其他官员影响,就该明白,如今最该拉拢的是谁。”

    周习真扶额:“是父皇。”

    “殿下刚刚说,陛下暂时并没有问罪,对吗?”

    “正是。”

    “没有问罪,说明不在意。右丞在陛下身边那么久,估计早就反应过来了,不出这几日,殿下就会与陛下最关系的事情牵扯在一起。”

    宋却迎上周习真的目光。

    他眼角已有细纹,高位者的威严只占了他气度当中的一点,余下的全是不如意的疲惫。

    老师,这是你说的那个你很怜爱的孩子吗?他人近中年了,藏着一堆少年时的憧憬,对如今的局势束手无措。

    你教给他的东西,现在用不上。

    宋却不忍再想,她低下头,神情莫名地哀伤:“是佛塔呀,殿下。”

    “倘若学子因不满殿下而中伤佛塔呢?倘若陛下觉得大梁有蛀虫,要再新建一座佛塔呢?”宋却说道,“倘若殿下要得到陛下的赞赏与支持,您需要做什么呢?”

    眼前的男人被比他小了一轮有余的姑娘问得哑口无言。他分明知道答案,可话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

    “……假象过大,则与类相远。逸辞过壮,则与事相违。”周习真喟叹。

    宋却沉默下来,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她要辅佐的殿下赤胆忠心,白沙在涅却不与之俱黑;忧这位浩然之气的未来君主墨守成规,麻生蓬中树大招风。

    “若我毕生追求放在如今只是死路一条,那我愿意为了追求自寻死路。”周习真以手遮眼,“抱歉,宋姑娘。”

    “那就真的只能自寻死路了。”宋却思量许久,神色不明,“徐将军此次拿下北疆人,可以暗害朝堂重臣为由,与北疆宣战。以战事来冲淡诬告的罪名,搭上将士的性命,求得陛下对您只能嘉赏。”

    “我们会想办法证明您与秋闱的事无关,但结局如何,谁都不知道。”

    “那我该亲征的。”

    “当然。”宋却点头,随即又担心起来,“万一死了呢?右丞相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死了就只能证明我不合适。”周习真正色道,“会有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