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染霜林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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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却不置可否。

    徐敬慈看了她一会儿,低声下气道:“求你了,让他跟着你一阵子吧。”

    宋却不自觉捏紧了袖口,她甚至连脾气都没发,就被人莫名其妙哄住了。

    在屋子里等待的时候,她眼前串过了很多东西,脑子乱成一团糨糊。推开窗户后她终于有了点快刀斩乱麻的意思,可现在,这些乱麻缠在刀上,令她有了另一种烦恼。

    徐敬慈真是可怕啊。

    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这么感叹了。

    可惜她还是说不出什么软话来:“……多事。”

    “多事也比出事强。”徐敬慈喝了茶,揉了揉眉心,“可能真是我多事……中书令爱重你,想来也不会让你出事。”

    这种事情,宋却本不想和任何人透漏半点,可此时竟鬼使神差地在沉默后主动提及:“怕我出事,也怕我惹事罢了。女人在他眼里就该本分老实,所以我向来不喜欢让他知道我的事。”

    徐敬慈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能从宋却嘴里撬出难得的真心话。

    他一时呆住,结结巴巴想说点缓和气氛的:“啊?……呃,那、那不告诉他。”

    宋却瞥他一眼:“他迟早会知道。我这边的守卫怕是要日夜轮岗了,后院的门,你可能进不来了。”

    徐敬慈思考了一会儿,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我若来不了,你可以去找我。这是我贴身之物,你拿着它,可在将军府进出无阻。”

    宋却被吓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象。

    贴身之物?给她?

    男人的玉佩收不得,更遑论贴身玉佩。

    徐敬慈是不是傻缺,他故意消遣自己吗?

    徐敬慈见宋却迟迟不接,顿时反应过来,肯定是宋却脸皮太薄,不好意思拿着。

    徐敬慈自觉很懂她,毕竟见识过她的嘴硬,现下也直接联想到这方面。于是他很是洒脱地将玉佩挂在窗楹,茶杯塞到宋却手中。

    “收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

    见他如此坦荡,宋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憋了半天的气,实在找不到地方撒,宋却憋屈死了。她怕徐敬慈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茶也喝了,事也了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明天过来,拿上骨灰盒,我就整军出发了。”

    徐敬慈悄无声息地走了,玉佩孤零零的挂在窗上。可怜的玉佩,跟了徐敬慈居然连个穗子都混不到。

    天地寂静下来。

    活生生的人死后就变得硬梆梆的了,更加难以忽视。但被火烧过后只留下一点点的灰烬,大一些的香炉都能装得下。

    宋却绕开护卫,从后门溜出去,在巷子里见到身着轻甲的徐敬慈。

    真是与平时全然不同,头发高高竖起,利落干练,桃花眼的缱绻淹没在银甲的寒光中,显出几分聪明来。

    这个盒子她还没捂热,如今就要转手于他人。

    “麻烦你了,等你回来,我替你接风洗尘。”宋却最后描摹了一遍盒子上的花纹,这才交到徐敬慈手中。

    她叮嘱道:“太子不是非死不可,大家活着才是最好的,所有的事情全有转圜的余地,倘若他能凯旋,风向未必不会改变。我不清楚柯治到底如何,他是否会与北疆勾结尚未可知……一切小心。”

    徐敬慈接过檀木盒子,轻甲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好,我明白。你也万事小心。倘若再遇到上次的事情,直接往将军府跑。”

    宋却不理他的话,只道:“你的玉佩,我暂且收下,等你回来就拿走。”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宋却:“……”

    宋却觉得这人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这回事了,可解释起来倒显得自己多心,只好随便寻了个由头:“我嫌太单调了,准备打个穗子,连着玉佩一起还你。”

    徐敬慈这次没再说什么,他低下头:“我喜欢青色。”

    宋却没忍住笑了:“好。”

    景丰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一,太子亲征,起兵北伐。

    九月十七,大败敌军,太子薨。

    九月二十六,太子棺椁回京。

    宋却早早就收到了徐敬慈的传书,愁了好几天。

    试玉也好,太子也好,不都是听了自己的才断送性命了吗?

    倘若真要为新朝开一条路,无论是谁的命都要往上丢一丢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被徐敬慈传来的书信中揭过去了。

    他说:风霜催折莫回首。

    秋风猎猎。

    宋却登上了酒楼的栏杆处,明明以破竹之势大败北疆,城门口守着返军队伍的人,竟无一人敢露出笑容。

    全国裹素,宋却也穿了一身白,她瞧见马匹入城,为首的那人面容冷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