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对峙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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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任人宰割。嫁与那病重之人,未来的日子将是一片黑暗,可若不嫁,侯府又该如何应对?自己又能何去何从?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被咬得泛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如今我也不再瞒你,自我嫁入侯府,家中状况便每况愈下。这些年,我自己的嫁妆都搭了进去,那些庄子的账本皆是让人做的假账,不过是为了表面好看些。容丫头,算娘求你了,看在侯府的养育之恩上,莫要再闹了,卫国公府咱们着实得罪不起。”

    柳垂容沉默良久,内心的挣扎让她几近窒息。最终,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低下头,声音沙哑而无力:“女儿……女儿知晓了。”

    李氏抬手环抱住柳垂容,感受到怀中女儿身躯的僵硬,不禁哽咽道:“看在娘这么些年的养育情分上,你就应了吧,娘求你了,莫要再闹了,这是咱们女子的命数。那沈家大郎若去了,你便是国公府的主母了。”

    柳垂容心中似有万语千言想要质问,却终究未能说出口,只得微微颔首,应下了。

    她应该早就明白的,从自己被送至青州,到如今回京,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唯有接受。

    李氏并非不知自己在青州所过的苦日子,只是选择视而不见;如今她也并非不知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在这世道难以安身立命,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李氏对自己尚存几分温情,如今方知,自己大错特错。

    她到底吃了侯府十八年的饭,就当是报恩了。

    她嫁,哪怕对方是个病秧子,娶自己只为冲喜,哪怕日后自己沦为寡妇,她都嫁。

    见柳垂容同意,李氏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是娘对不住你。”

    柳垂容已无心在意李氏说了什么,想起自己先前还想替李氏填补账本上的亏空,不禁觉得可笑至极。

    柳垂容浑浑噩噩地从云落院出来,绿珠就这样牵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

    大清早,鞭炮声震耳欲聋,侯府里到处都是前来观礼的宾客。

    尽管昨日李氏已为她上过药,奈何额头还是看得出些许红肿。

    柳垂容坐在铜镜前,瞧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心底涌起无尽的苦楚与酸涩,长叹一口气道:“绿珠,帮我用胭脂将额头遮一遮,今日是长姐大喜的日子,不能这般模样出去,再挑一件喜庆的衣裳。”

    “知道了,姑娘。”

    绿珠用淡粉色的胭脂巧妙地遮盖住了柳垂容面上的病气,还特意选了一件大红色的对襟夹袄,衣袖上用金丝绣出一朵海棠花,显得喜庆而华贵。

    柳                                                垂容穿戴整齐,在绿珠的搀扶下走出房门。

    听闻长姐嫁的是兵部尚书嫡子,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待长姐及笄之后,便早早上门来提亲,将婚事给定了下来。

    三妹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一早上就在院子嚷着让自己陪她一起去碧罗院去看长姐。

    虽说自己眼下已无心思,但不想扫了三妹妹的兴,只得点头与她一同前去。

    如今府上喜气洋洋,柳垂容与柳依斐刚进院子,便瞧见屋内挤满了看热闹的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柳垂容怕这些小孩皮闹起来,耽误了长姐的好时辰,让下人给些糕点,带出去院子里玩。

    “是容妹妹来了吗?”屋内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当日自己被说邪祟,祖母当即就要让道士将自己斩杀,长姐是第一个护在自己面前求祖母饶自己一命,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在心 。

    虽然李氏一直与大伯母水火不容,但自己一直都将她当成亲姐姐。

    “长姐,是我。”柳垂容应声,掀开里屋的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的女子,身着红底金绣的大红嫁衣 ,满头珠翠,一旁的喜婆在她脸上涂粉,用螺黛描眉,胭脂抿唇,翡翠的耳坠随着头上的珠翠一起摆动。

    柳垂容有些艳羡道:“长姐你可真美,只怕让新郎官瞧见了都要失了神。”

    听柳垂容说些俏皮话,柳依依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一望春水。

    还请姑娘出去,新娘要盖盖头了。

    屋里的喜婆将柳垂容与旁人一同请了出去,只留有柳依依一人在屋内。

    后院里都是前来观礼的女眷,三两个成群聊天好不热闹,现如今只需要等太阳落山,新郎官来接人就行了。

    “吉时到——!”

    随着喜婆一声高喊,原本喧闹的后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喜乐声骤然响起,欢快而热烈,响彻整个侯府。那喜庆的旋律仿佛能将人心底的喜悦都勾了出来。

    柳依依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迈出房门。她身上的大红嫁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