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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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吗?可你从我手上租到了,往他跟前一坐,正是种宣告胜利的方法呀,不是很痛快吗?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在我病房里削过一个苹果吃?那也是他送的果篮哩,多么巧!”

    陈太太说话实在别有趣味,什么“往他跟前一坐,就是宣布胜利”,连白瑾瑜都忍俊不禁,再想一想那场面,果然紧张也跟着缓和不少。又听她侃了两句,还是答应下来。

    第二天,白瑾瑜为避嫌疑,也没有特意打扮,一身淡色的西式套装便去小芳廷赴约了。

    陈金阑和孟西洲来得更早,又因为孟西洲坐在正对入口的座位,白瑾瑜一走进包间便和他对视个正着。她神色一僵,还不知要说点什么,孟西洲已经对她露了个笑容,道:“密斯白,许久不见了。”

    随即站起身来,体贴周到地替她拉开了座椅,好像先前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从没发生过似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在座三个人,自己                                                租用陈太太的货仓,陈太太租用孟西洲的货船,真要算起来,姓孟的还是最上峰。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率先表示出友好,递出台阶,自己还有不下的道理吗?白瑾瑜也就回了一个笑脸,大大方方地入座了。

    既然是去晦宴,主角自然是刚出院不久的陈太太,孟西洲也做足了风度,甘愿做个镶边的配角儿,让话题围着陈太太转,哄她高兴。

    直到西崽端来了最后的咖啡,陈太太啜了两口,提出要去补一补粉,拎着装了化妆镜的手袋便出去了。

    包间里一下子冷清下来,白瑾瑜望了孟西洲一眼,见他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便也心不在焉地先饮了一口咖啡。一口苦味刚含进嘴里,孟西洲便笑着看了过来,“不加糖就喝,不怕苦吗?”

    说话的同时,也不管杯子还被白瑾瑜捏在手里,伸长了手,替她加了两块糖。

    见白瑾瑜的目光被引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正了正脸色,示好道:“你还生我的气吗?在追求爱情这一点上,我大概太过心急,以至于用错了方法。不过人的想法总是各有差异的,好比读书时的算学题,用的方式不同,未必得不出正确的答案,是不是?”

    白瑾瑜明艳的脸怔楞着,只有脸颊边轻轻晃动的两滴绿玉髓泄露了一点摇曳的心旌。孟西洲看在眼里,只觉得三年时光只在弹指之间,自己弯弯绕绕又遮遮掩掩的衷肠,不去倾诉,又有几个三年可以蹉跎?那轻轻晃动的不光耳坠,难道不也是自己的心吗?

    可恨这耳坠叫人想起柳世新来,他记起来了,那时她在香山上办家庭小聚会,把姓柳的介绍给家里两个姐妹时,戴的就是这一副绿水滴似的耳坠。

    受到这一份恼恨的影响,连声音都消沉下去,流露出几分失意:“我回去后仔细想过,你说的不错,爱情总该有纯粹的底色。可是,我既然爱你,就不能忍住不去帮你;可如果帮了你,就失去了谈爱你的资格,这似乎又是不可解的矛盾了。”

    孟西洲微弱地一笑,将手伸到白瑾瑜放在桌上的手边,不敢径直握上去,只是静静地贴靠着,“你瞧,如今不正是老天给出的明示吗?你生意上的困境解决了,剔除了利益关系,我们还不能谈纯粹的爱情吗?”

    白瑾瑜看着靠在自己手边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手,真不知说些什么好。世上真有万分真诚恳切的、始终如一的爱情吗?在经过柳世新的变节后,她早已对此画上问号;可要说自己毫不心动,那又怎么可能呢?

    就是在这一瞬间,白瑾瑜忽而恍悟了。

    自己怎么傻了?命运莫测,今天难料明天的事,这世上又有什么是能够始终如一的?

    自己对于孟西洲,竟想得这样久远,以至于患得患失起来,还不能说明对他的珍爱重视吗?既重视,不如先牢牢攥到手里,往后如何,那就看往后再说好了。

    于是,桌上的手稍稍抬起,覆到孟西洲近在咫尺的手背上,妥协地叹了一句,“怎么不能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