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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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拉住她的手激动地握了一握,道:“对,你说得对!这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白瑾瑜见她一下低落,一下又高兴起来,及至此刻高兴的时候,晶亮的眸子里像带着无尽的希望似的,连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玩笑道:“这是做生意总有风险的,我要是赔光了本钱,就只能靠你养活了。”
白瑾璎当即又握紧了她的手,打着保票道:“这是什么话!有风险的债券投资,我绝不碰的,分得的钱都好好的存在银行里,我还有工作,养活你有什么难?我也绝不管你,你只管放开手去做就是了。”
这一番话,不能叫人不感动,白瑾瑜心里的希望,也就更大一点。她就着被白瑾璎握住的手摇撼一下,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这么一个稳健的人,就冲不能让你赔钱,我也得做出点起色来呀。”
于是这一夜的谈话以烦愁开始,却以默契与希望而终,似乎等夜晚过去,明天又可以是一个新开端。
事实也是如此,白瑾瑜开了窗,迎着洒进卧室里的阳光深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换过便装吃了点早餐后,便出门散心去了。
但她多少还 是记挂着正事,说是散心,去的却都是面料市场、成衣店、洋货行之类的地方,一面走马观花地到处看,一面在心里默默地拨着算盘。
譬如在面料市场,就看什么面料的做工最好,已无需再进口外国货了;在洋货行,则是什么商品剩的最多,那就是供大于需,自己也可以相应减少货量;如此加加减减之下,自己所有的货品最少可以减到多少?半个货仓够不够用?如若增加更占地方的礼服皮包之类,最多又可以加到多少?够不够装满两间?
一连逛了好几天,倒把如今的服装并洋货市场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对于自己店里的货物也出了不少调整方案,一一罗列在纸上。
这一天同样如此,白瑾瑜在走出某家成衣店后依旧沉浸在思绪里,不断地在心里估算着货品组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路上。恰是这时候,不远处徒然传来几声惊呼,人群似乎也跟着骚动起来,一下又把她惊醒了。
她离得近,很自然便听到了别人嘀嘀咕咕的议论声。
“哎哟,哎哟,那太太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叫也没反应,谁过去看看?”那人虽是这样说,自己却惊惧地往后退缩着。
一个声音亢奋地嘀咕:“你看她这身打扮呀,还有那个手拎包,准是有钱人家的富太太哩!你不晓得富人家多阔气,我有个朋友,就是碰上有钱人家的老太太在路上崴了脚,不过替她叫了个车又搀着过了条马路,得了两百块钱的酬谢呢!等我去摇一摇她——”
“我看你是想钱想得发了疯!”立刻有人制止,“这是崴脚的事吗?你看看她动也不动,不要是发了什么大病吧?万一你一摇,她反倒咽气了呢?”
“是哟!到时候可不就追着你问责吗!富人家财大气粗,难缠的很哩,非得扒掉你一层皮不可——”
一时之间,竟是对死亡和厄运的恐惧占了上风,人群稀稀落落地向后退开,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远远地看一眼又匆匆走开。白瑾瑜虽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可因为别人的退避,反倒把她让到了前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那太太侧躺着,惨白的脸上透着青灰色,胸口几乎看不见呼吸的起伏,实在是生死难料的情状。
比起惊慌,这种近乎死亡的状态几乎是第一时间捕获了她,刺痛了她——爸爸。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身影和记忆中的白齐盛重合在一起,她心想,爸爸在遇上飞机事故时是怎样的情形?总有这么个瞬间吧,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渴望着生,却没能等到任何一个人帮他。
那毕竟是飞机事故,生死全在一息之间,没人救得了他,可是现在呢?
白瑾瑜僵立着,心念电转之间,最响亮的一个念头是:转身离开固然省事,可是,不要让天上的爸爸也看不起我吧!
她环顾四周,哪里也没有公用的电话亭,但她马上想到了刚才去过的成衣店,当下从手袋里摸出一张五元的钞票,请一位脚程快的年轻先生替她跑一趟,借用成衣店里的电话向附近医院挂一通求救电话。
自己则守在那位太太的旁边,一道等着医院的救护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