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染风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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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桃眼的书生,不是连语祁又是谁?

    她刚要开口招呼,脚下快步,却忽然眼前一黑,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夏灵再睁眼时已是侯府客房,连语祁倒晓得把她往侯府里送。

    小伍儿在一旁昏昏欲睡眼皮打架,自己整个人被埋进被窝中,四肢酸痛头脑发热,剧痛难忍浑身无力,只得庆幸还好结束完科考才挨的这一遭。

    她挣扎着活动活动脖颈,抬眼却与前来探望的萧云征对上了眸子:“醒了?”

    “侯爷……”夏灵刚要说话,却发觉声音沙哑低沉,用尽气力也只能发出点乌鸦叫似的动静。

    “你淋雨着了风寒,是连语祁背回侯府的。”萧云征解释道。

    夏灵张张嘴,竭力低声道:“他那身板,倒是难为连兄了。”

    “我已备下厚礼相赠,你安心养病。”萧云征做得妥帖,交代完便准备离去。

    “诶!”夏灵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好拽住了萧云征衣袖,张着嘴做出说话的口型。

    “还有什么事?”萧云征见状坐在床                                                边木椅,垂头问她。

    她只好又拽着萧云征的袖子往回拉,气声道:“你凑近些,我说不清。”

    萧云征纠结再三,将木凳挪近了些。

    “今日考题与你先前所说大同小异,只是侧重方向略有不同。”夏灵要说的话有许多,尚在发热的气流一阵阵朝着男人身上滚动,他都要嗅见女子身上那清苦的药香,“就考场情况来看,要榜上有名不是难事。只不过殿试之问恐怕也与考题相关,我虽有准备,但官场变幻,还需侯爷多费心。”

    “那是自然。”萧云征颔首答应,默默移过身子,同那女子的躯体保持距离,才见就说了一会儿话,夏灵的额上又冒出汗来,发丝如水洗,嘴唇更是苍白。

    他垂头一看,小伍儿熬了半宿,早已疲累得昏睡过去,而那喂了一半的药碗搁置在炉子上,里头的药液尚且温热。

    男人没多计较,这一勺药就喂到了夏灵唇边。

    夏灵张了张嘴,差点要给那瓷勺塞进嘴中去,反应过来匆匆捂住唇,双手就要接过:“不敢劳烦侯爷,我自己来。”

    “你尚在病中,何必逞强。”萧云征握紧了不放,夏灵后知后觉,刚刚自己一声唤把男人拉扯得太近,萧云征衣袍的暗纹都在烛光下清晰可见,眼睫一抬便能对上他利落的下颚和轻微滚动的喉结,骨节比自己大得多的手将药水喂到唇边,实在……

    她又感到周身燃起热意,大抵是被子太厚病情加重,闷得自己喘不过气头昏眼花,更怕眼中那张俊脸越看越晕,再一晃神就要栽倒过去。

    于是夏灵无奈启唇:“可这药太苦,侯爷您一口一口喂,我就得一口一口地苦……我哪受得住哇?”

    萧云征像是恍然大悟,笑说也是,将药碗递过来后也不离去,似乎要盯着她喝完才罢休。

    药到唇边夏灵又顿住了动作,萧云征刚准备转身,脚步也随之停下:“怎么,还要糖糕蜜饯哄着不成?”

    她摇摇头,眼眸晶亮:“不对呀,我这嗓子去殿试不是正正好么?任旁人再火眼金睛,听见这一副破锣嗓子,也不敢猜测我是女儿身呀!”

    也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突发奇想,倒有几分道理。

    “你若是圣上,会点一个病恹恹的状元么?”萧云征笑问,催她快些饮下药液,免得病情加重,脑子愈发糊涂了。

    夏灵是病得糊涂,脑浆像她买回来的那碗馄饨,混沌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眼见萧云征离开,却好似又看见他推门走进,也不知再进来的这位是不是人,抑或自己病得太重出现幻觉。

    天蒙蒙亮,正是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最宜出门打渔。

    萧云征没有出门打渔,他出门送了一碗馄饨回来,木匣揭开里头是白瓷小碗葱花碧绿,十来颗素馄饨个个分明。

    “你已尽力,就好好歇息。”馄饨搁在桌上放凉些,夏灵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萧云征披上大氅,这才真真正正地转身离开,“别的,都是场外该下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