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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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清晰印证在他脑中的事实被他在另一个角度又发觉了一次。你看,不仅组织里的任务又一模一样出现了,其他的事也一并倒退了回去,一切都变得熟悉又陌生。

    回到了过去啊,十年前的七月五日......

    他突然心脏一跳,意识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又翻了出来。

    指尖有些颤抖地滑动。桌面——短信——通讯录——

    一个熟悉的名字先一步出现在他眼前。

    景。

    那......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群人......都还活着?

    他不断地回忆着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还没有发生什么,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剧烈心慌着。十年前的那段日子和现下的这一年时间重叠起来,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不是无法接受死亡,他也并不是什么离了朋友就活不下去的懦夫,但,但他永远记得从警校毕业开始那噩耗连连的一年又一年。这一年,他二十四岁,刚潜入组织竭力习惯卧底生活的第一年,下一个十一月份,他从新闻中得知一                                                位好友与他的幼驯染死在同一个爆炸犯手中,又过一月,他失去了相识十多年、一直志同道合同样潜入组织却被射杀的朋友

    他记得自己无法露面,在暗中看着班长独自一人祭拜萩原和松田的画面,灰白的墓碑前放着小小的花束,他甚至不能告诉他们景也死了,他甚至无处诉说景没有一块墓碑。

    他无法忘记,无法。他想见景......意思是他现在可以见到他对吗?活着的景。

    他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剧烈,十年冲淡一切,他以为自己已经在不断地前进中逐渐放下,能背负着他那一份继续走下去。但一个荒诞的时间轮回打破了规律,他二十四岁的压抑和苦痛似乎重新返回到他身上,或者其实那是三十四岁已经昏了头的他被置身另一个世界被冲击产生错误感受,但无论如何,清晰的想法现在就印刻在他心中。

    ——他想见景,他想见景,他想见景。什么东西在剧烈诉说着、要求着,裹杂着那种刚才就开始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心慌。为数不多的理智在与他撕扯着,他该考虑十年前的景这时候能不能接电话,如果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景说不定会身陷险地。

    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就像有人拨动了他的心情指针,让他激动不已。所以说十年后的他说不定已经不行了,这种奇怪的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他跌跌撞撞走到路边的树后,当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出了。

    什么时候拨的?该死。他甚至想打自己一拳。这种举动甚至他二十四岁时都不会做得出来,冲动褪去后无限的后悔又席卷上心头。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电话害死景,全身的供血似乎都集中在五感上。

    不,别接通,求你了,他不该打这个电话的。他们原来的号码是打不通的,所以他打的是景的新号码,捂住头的左手颤抖着,之后的事情发展他完全无法意料。

    “嘟。”

    电话短响一声。

    接通了。

    降谷零心脏一停。

    对面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或者说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几乎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对方等了一会儿也没回应,于是开口:“哪位?”

    他的嗓音淡淡的,十分平静。他确实不认识这个号码。

    降谷零压抑住嗓子里听见熟悉声音一瞬间就传来的酸苦滋味,几乎要流下眼泪。降谷零,你现在像是九十岁临终前刚变得感性又慈祥的老爷爷。他捂住眼睛,内心自言自语地调节着。对面的诸伏景光好半晌才听到对方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今晚八点方便来三町一趟吗,空宅旁。”

    “可以。还有其他事吗?”诸伏景光听出他的声音了,他不明情况,还是决定冷静地少说少错。

    “没有了,谢谢,我等你。”

    电话挂断,诸伏景光拿下耳边的手机,担忧地皱了皱眉。而另一边的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将左手盖在目上,阴影之外,无人知道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