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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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女医见状不再多礼,跨着药箱进了寝屋,小厮不放心地去查看丹珠的情况。
“太医如何说?”
等丹珠收拾好自己,准备重新回去帮忙时,身后冷不丁传来李凭栏的声音。
不问倒还好,他这么一问,好不容易止住泪的丹珠又无声地哭起来,摇头哽咽:“回世子,不大好,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知道了。”李凭栏没什么情绪地点头,“你进去吧。”
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出来,那气味简直令人头昏脑胀。
小厮帮不上里面的忙,只好接过丹珠送出来的污秽,晕血似的闭眼屏息,跑到院外把东西给泼了。
李凭栏想,他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一枚棋子,丢了就丢了吧。
世事难料,谁又能算无遗策呢。
只要能把这盘棋下完,天下棋子要多少有多少,用一颗丢一颗,有何不可?
他从来都是这样想的,却在提脚跨过门槛前迟疑了很久。
他不知道那席卷而来的无力感究竟是因何缘故,他只知道自己不会为了一点变故停下这么久的步子,尽快找到下一枚棋子才是他眼下最应该做的。
“世子。”太医在这时缓步走了出来,对着李凭栏的背影做了一礼。
他理所应当地不再迈步,转身时却几不可查地握了一下门框:“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李凭栏拘在身后的左手下意识曲起,缓慢地眨了一次眼,看起来接受良好。
却听那太医又道:“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脉象虚弱,游离一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好。”他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吐出一个字,转身离开前又突然想起什么,反常地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左手腕上的伤呢?”
太医没料到他会提起此事,愣了愣,答道:“祝娘子手上的伤已经痊愈多时,不过落了点疤痕罢了。倒是髌骨损伤极重,若…… 祝娘子吉人自有天相,醒来后不宜再伤膝。”
痊愈多时?
这答案在李凭栏的意料之外,但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
整整月余,那伤虽狰狞可怖,却不到见骨的地步,认真调养便能快速好全。
所以。
是在装可怜?
十分不合时宜的,他在心底荒唐地轻笑了一声。
祝常青那点狡猾而显得拙劣幼稚的手段,在她命悬一线地昏迷时,猝不及防地被铺陈在眼前。
无比鲜活的,让人无端品出几分可怜可爱的,却要握不住地逝去了。
棋子,也要挑顺手顺眼的用吧?李凭栏想。
他的目光从虚掩着门的里屋扫过,落在面前的太医脸上,不容置喙地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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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这几日真是沸反盈天。
张立瑞身负皇命,从刑场里出来还没歇过半刻,就带伤上岗,毫不手软地抓了一干户部官吏,上至五品郎中,下至未入流的芝麻官,那叫一个雷霆手段。
他性子素来不合群,与刑部里不少同僚都有些龃龉,如今显了这么大一通威风,难免有人眼红。
打抱不平似的找到李凭栏,话里话外都是说这张立瑞得了皇恩,眼睛彻底长去了头顶,把规矩忘了个干净,连堂官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凭栏冷笑,斜睨了眼他这帮下属,一个个鼠头鼠脑,越看越糟心。
什么世道,还有人挑起张立瑞的规矩来了。
他将手中的公文合上,眼都不抬,冷冷道:“本官最近太纵容你们了?官司都敢带到我头上来断了。”
一群人霎时清醒过来,他们叫那新晋的小阎罗迷了眼,怎的忘了,这位才是真阎王!
个个立马噤声,自行领罚后识趣地四散了。
正是放值的时刻,李凭栏将案上公文整理妥当,方出值房,就见小阎罗张立瑞立在阶前,也不知等了多久。
“何事?”李凭栏走近,问道。
张立瑞端正行了个礼,将手上三包东西恭敬递出去,头低得不能再低:“下官想烦请大人将这些红枣送到祝娘子手中。”
祝常青奄奄一息、仍在昏迷的消息闹了个满朝皆知。
为此,冯党即便沾了一身腥,整日还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就差在脸上用大字写着:犯我冯党者,必死无疑。
李凭栏接过那三包物什,用两指提着,没什么重量,于是将目光重新转回张立瑞脸上:“怎么不自己给她?”
张立瑞字字铿锵:“蜀平之案一日不结,下官一日无颜面对祝娘子。”
做人脸皮还是要厚一些,李凭栏轻轻拨弄着挂在指尖的麻绳,一边晃悠悠地往城郊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