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孤明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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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昭月知道萧砚舟肯定有话要追问,但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回去,不仅安全可靠,还能省下不少麻烦。

    于是,当他提出是否要同行返回京郊时,她冷静地权衡片刻,便答应了。

    应付他几句,倒也不算吃亏。

    只是马车已行驶出一段距离,他竟一言不发,手中的书却翻了好几页。

    柳昭月见过萧砚舟不过数面,已经被刀抵过不知道多少次,今日更险些命丧他手,还疑心重重地要搜她的身。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只是因为也要回京郊,就顺手捎她一程。

    萧砚舟一袭墨色长袍,衣角精致繁复,却被他随意地松散着,透出几分不羁。他的目光只是淡淡落在书卷上,也能从他沉稳的神色中看出丝肆意。像一把出鞘的锋利长剑,锐利而带着侵略性。

    萧砚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悠悠开口:“自己从京郊跑来桐州,胆子大,命也大。”

    柳昭月看向窗外,冷冷道:“既有所求,冒点风险也是应该的。”

    “给你的玉佩,如今成了摆设?”萧砚舟懒散地回答,目光终于肯从手中的书上挪开。

    柳昭月纤瘦的身影隐在素色的衣衫中,白皙修长的颈项透着浅粉,像一幅静谧而遥不可及的画。

    她闻声垂眸,看向腰间那半枚烟紫色玉佩。

    “公子肯定希望我随便就把这机会用了,好省公子的事。但目前来看,还用不上公子出手相助。”

    况且,那翟永贞说兄长死因牵扯了京中贵人,在她都没弄明白前,还是不让萧砚舟知道为好。

    萧砚舟察觉她语气中的疏离,未再追问,只随意地说:“你向翟永贞求的是何物?”

    柳昭月微微抬眸,未置一词。

    萧砚舟放下手中书卷,抄手向后仰靠,勾唇看向她:“借了我的势,还不肯告诉我?”

    她的长睫微微颤动。今天这封信一开始是为翟德佑父母准备的,她并无把握能说服他们签下。

    若不是因为萧砚舟                                                要处死翟德佑,她也不可能借此机会与他谈判,从而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谁规定的,他萧砚舟的势就不能借?

    柳昭月眸色如水:“是公子说的,世间事不能总靠求。我只是听进去,并且用了。如果公子想知道,倒也可以想法子让我非说不可。”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譬如,用你身上那另外半枚玉佩来换。”

    萧砚舟唇角微扬,笑意轻轻浮现。

    今日两人不约而同挂着一对玉佩。玉佩倒是相对而映,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他看向她脖子的半圈红痕,问:“生气了?”

    柳昭月不是生气,只是心里有些憋闷。

    萧砚舟竟然误会了她是皇帝的人。她也清楚,这个误会并非毫无缘由,毕竟她今日出现得过于巧合。只是,想到自己会已这样的理由与最厌恶的人扯上关系,心里难免不快。这种不快并非针对萧砚舟,只是她一时无法平复心绪罢了。

    柳昭月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侧首,淡淡道:“臣女不敢生璟王殿下的气。”

    萧砚舟没有意外,而是眼中闪过笑意:“你知道了。”

    “方才殿下审问翟德佑之时,并未避开臣女,不正是想让臣女清楚殿下的真实身份吗?”

    “所以你现在也该知道,本王跟皇帝不对付。眼里更容不得与皇帝牵连之人。”

    柳昭月不语。

    他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细细品来,既像是提醒,又带着威胁。就如今日的翟德佑,他的结局,便是皇帝耳目的下场。

    不过巧了。

    她也跟皇帝不对付。

    宽敞的马车内,寂静无声,唯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细微颤动。

    萧砚舟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揭开了一层无形的面具。

    柳昭月也不必再演戏,因为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故意伪装的身份,而是真实的萧砚舟。

    此时此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那些无法言的过去,沉在夜色中,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暗流,忽然之间涌了上来。

    柳昭月目光落向窗外。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许久,柳昭月轻声开口:“谢谢......你的马车。”

    马车窗外的景色渐渐被夜色吞噬,稀薄的月辉透过窗隙洒入,模糊而宁静,仿佛将她上辈子与萧砚舟短暂的片段铺展开来,氤氲在两人之间。

    萧砚舟抬眸,在她脸上打量片刻:“顺路载你一程,倒也不必如此郑重。”

    柳昭月垂眸,没再多言。

    方才心中的那点憋闷,倒是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过了会儿,萧砚舟忽然问道:“祀天大典,你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