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了干脆一直商量我解约，偏偏磨坊是个臭名远扬的网站，是那种就算去告，该拿不出钱还是拿不出的，所以你觉得我看到这网站，这情况，很大可能就不会追究了或者追究一段时间发现不行就放弃了，而网站那边你会说是我不想合作，这样两头就都瞒过去了。”

    文晨一口气说了好多才顿了顿，明显听到小红的呼吸沉重了。

    “你就没想过，网站稿费都拨了，一点不退还他们就能放弃版权？如果我另投，网站会不会再起诉我违约？到时候不是依旧要找到你头上？”

    “我，我……”小红声音有些发抖。

    “还是我在你印象里，已经到了被坑稿费，解约之后连文都不敢另投的地步。”文晨声音冰冷，一字一顿的问，“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小红猛然挂断了电话。

    文晨再打过去发现被拉入了黑名单。

    既然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文晨反倒不着急了，让群里兄弟也都放心，再等等网站的消息。

    快吃晚饭的时候，他听到小武回来了。

    “九慧！九慧！你看！”小武大声叫着，非常兴奋，“文晨呢？”

    公主正在喝水，被小武一嗓子吓呛到，一边打咳嗽一边不满的对着小武张牙舞爪，被兴奋的小武一脚踢开。

    公主：“喵……”

    文晨整理了一下心情，从右侧转出来：“没大没小的，现在开始叫我名字了你。”

    小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他一边往外掏一边乐。

    是酒店发的服装——非常红火。

    “去穿上看看。”文晨一拍小武。

    “嗯！”小武直接从收银台这往卧室里钻。

    九慧拉着文晨到一旁高脚椅上坐下，悄声问道：“晨哥你没事吧？刚才我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了，是文出事了？”

    文晨一愣，他当时也是情绪激动，可能没注意音量。

    “是出了点事，我那编辑把我和网站全都骗了……”文晨点燃一根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公主在小武那受了委屈，自然而然要找主人，但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情绪低落，蜷在文晨脚边非常老实的做一坨白。

    小武换好衣服，从右侧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九慧激动的声音：“这也太过分了！得让那个编辑还钱啊，追究他责任。”

    小武顿住了脚步。

    文晨叹了口气：“欠钱不还的人自古以来也都很难办，尤其是那种哪怕你抓我，坐牢死刑，我也就是拿不出钱的，这种事弄不好就要拖上很久……也怪我自己，遇人不淑。”

    出了事，没有那么多单方面的责任。

    小红固然做法令人发指，但网站拨款给了谁他们都稀里糊涂，被小红利用，可见自身就存在问题，文晨也是，他之前就怀疑过，最终却还是选择相信。

    如果网站严谨一些，如果文晨能锱铢必较一些，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九慧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文晨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三年多来，就没怎么看他发过火，很多事情上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闹得不可开交，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在怪自己，让你有火都不忍心对着他发出来。

    九慧曾经问过他：“明明是别人做错，你为什么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样人家就觉得你好欺负了，更要欺负你。”

    但文晨只说：“强势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我也强势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九慧到底也是没能搞清楚文晨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每每提起，几句话他就不说了，九慧也没有立场追问，只是接触的多了，逐渐有些猜测。

    文晨就好像被狠狠打倒过的人，虽然能爬起来，但却带着满身伤痕，走也走不快了。

    “九慧，其实，我写的东西还是有人喜欢看的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文晨被自己矫情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人处在低落情绪里的时候，思想也会变得消极，很难控制，需要时间。

    还不等九慧开口，小武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当然有人喜欢”，但他不能，手死死的抵在墙上，才没让自己表现出不对劲来。

    他真的很喜欢文晨码字时候的状态。

    那种整个人都沉浸在里面，陷入剧情当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勾勒场景，渲染气氛，表达感情……

    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遭遇这些。

    九慧的声音把小武的思绪拉了回来：“晨哥，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写了啊，我还等着看呢，我绝对是你最忠诚的读者。”

    小武心中呐喊：不！我才是。

    这些天他出去没事做的时候，就找个地方坐着，看文晨所有写过的小说。

    文晨点点头：“嗯，我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就是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