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就跟连体婴一样，一刻都不分开，无论岭怎么恶语相向，禅胧都是不离不弃的跟着。

    神奇的是，当年初见禅胧时，莫相忘体内就有卓芳群的灵息，但却不与禅胧体内的常无君相合，而见到付一笑，岭体内的卓芳群灵息也无法跟其产生共鸣。

    更无法跟钟明了体内的常无君产生共鸣。

    这样奇妙的缘分，倒也说不清楚。

    而这趟前往神君殿，钟明了也不请自来。

    他们四个，只有禅胧来过这里。

    所以是领着他们降落在神界昆仑丘，三君其实都在昆仑，这片神山圣土，当年就被上古神们划分到了如今的神界。

    这神界内还包括轩辕丘和长留山，像天山玉山崇吾山以及不周山也都被分到了神界。

    秀娥嫂子的祖家的章莪山也在神界。

    “都是六界大战时剩下的残灵。”钟明了看着巍峨的昆仑山二峰峰顶上伫立的紫金大殿，“这转生的命数，不也都攥在他们手上，不管于公于私，都得给个解释吧。”

    “除了六界大战，远古时期也有大战的，不然这不周山也不会缺了一角。”

    莫相忘望着四周连绵不绝的山脉，继续道：“存灵司里，有残灵集中安放地，那里比较散乱，都是灵的最初形态，在里面四处游荡，等待着与其相合的残灵，若是合并，就会缩进一个灵球内。”

    “还有这事。”禅胧好奇地看了看二峰山下一根草都不长的秃石山，“那么说你俩，哦不，应该是咱们的残灵，都是这样融合的？那也应该是一半一半，这一半是常无君和卓芳群，那一半又是谁呢？”

    “这就不清楚了，存灵司的职员会每隔一周进去查看一次，若是有灵球被点亮，就会摆在存灵架上，等待重生的机会。”

    “这个灵不属于灵界的灵吗？”钟明了问。

    “不算吧，毕竟还没有真正的重生，应该算是亡灵，这也是阴司的重要性，要不然游荡在世间的灵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跟着消逝的，很少有亡灵游荡人间，能炼成千年不灭的老鬼，也很少有灵能不通过外界点拨的情况下拿到鬼籍。”

    岭比划了一下自己，一脸骄傲地说：“看见没，我就拿到鬼籍了，我爹说了，再修行修行就能拿到灵籍，到时候，我还是神。”

    话音未落，一神侍凭空出现在山脚，莫相忘对他没印象，但禅胧认得。

    “神君在家？”禅胧拢了拢衣角，“这山上怎么比外界冷这么多。”

    “山顶的雪还没化，几位要上去，可要多加一件大袄了。”神侍笑着看向莫相忘，“神君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我在这儿等你，我叫达乌。”

    进入私家领地就只得一步步登上去，从山脚到山顶，正常速度也要四十来分钟。

    若是别家的山上，或许会辟开一条小路，有小车载着上去，但幽冥神君常年阴郁，心思都放在回忆过去，忏悔过往上，所以这山上，也没有电。

    “你师父当年就在这儿点了六百年的灯，沉心静气，倒也升了神位。”达乌神侍说着推开半扇大门。

    这山外倒是有风，没想到大门推开，门内的风竟比外面吹得还猛烈。

    只扫了这一下，莫相忘就一个激灵冻的透心凉。

    “要不是你要过来，这地方我可不来第二次了。”岭又物化出一件羽绒服穿上，“你们屋里有暖炉没有，我要热奶茶。”

    “是，已经在偏殿为你准备好了。”达乌神侍殷勤一笑，迎他们进来，但只带着其余三个去偏殿，另有一蒙面神侍领着莫相忘去正殿。

    “这只见我吗？岭的灵态内也有——”话没说完，前面的神侍就笑着接话。

    “知道，但神君只说见你。”

    他俩从正殿一侧绕过去，穿过连廊进到另一间院子，只刚转过去，莫相忘惊异地站在原地。

    这里和卓芳群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而这个方向，就是通往阏逢院的。

    “您是想起什么了？”蒙面神侍恭敬地问。

    “不是我想起，我——”莫相忘诧异盯着他，明明刚刚说的还是你，这会儿，就变成您了。

    “神君在您的小院呢，还需要雷戊带路吗？”神侍说着掀开面纱。

    莫相忘原就奇怪呢，怎么就他带着面纱，如今看了才发现。

    这竟是当年伺候卓芳群的小神侍。

    “小神君可是想起雷戊了？”那神侍照比记忆中要成熟许多，毕竟当年不过十六七岁大小，如今已过二十万年。

    “不是我想起来，是我，我见过，我，进过他的记忆，我真的不是他，他已经去了，还残留的部分在岭的灵态内，你见着她不眼熟吗？没有亲切感？”

    雷戊摘下面纱，笑着弓背拱手，“小神君何故说这些让雷戊伤心的话，雷戊有愧于小神君，您不愿认我，也不必否定自己，是雷戊的过错，就不该让您和常无君参与那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