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字字铿锵，像是铁板钉上钉子。

    “下凡，不能这么快。”

    “为何？”

    “我不愿下凡。”的确如此，我不愿下到凡间，何况还是以戴罪之名。

    “你想做什么？”他看着我，平静道。

    我想做什么？嗯？想做什么？我竟也不知。

    “暂且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但一定不会下凡。”我同样斩钉截铁道。

    他拂手，拍拍前面的袍边，要樱花在木板地上盛开，一朵一朵，小的如栗子，大的如桃子般，脚底生花，这是天界独有的花儿，也是天帝独有。

    他每拍一下，花便扩散一公里。

    在鸟界，为表爱意，鸟儿会不远万里叼来心爱的花朵。无论你是人是神又或是妖魔，凡是收下花朵，就必须要嫁与他为妻为夫。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

    “别拍了。”我拉住他，喊住方霄靖：“快把门窗关上！你先滚出去。”

    “快！”

    他在向我示威，我怎会不知？若再让他拍下去，花能开到九重天去。到时候天界众神都将看到悟到。

    他这是在逼婚！也是在宣誓主权！

    方霄靖还来不及出去，便被要樱花的香味迷晕，“哐啷”一身倒在地上。

    握着天帝的手，从手心穿来一股暖流，沿着经脉一路向上，游走于手臂即将抵达肩…

    松不开手，也无法运功……唯有…唯有…万万不可！

    不到情急时刻，怎能暴露？万不可前功尽弃！

    我闭眼，视死如归，任由他将气运打到我的头颅，不过是吐几口血而已，我哪里会怕？

    拽紧他的袖口，紧闭双眼等着即将从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说实话，我还是…挺怕的……

    “嗯？”

    酥麻感卡在喉咙，胸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喉咙也没有温热，更别提血腥味。

    沉寂中听到他的叹息，凝望着我的瞳孔渐渐缩小，表情变得复杂。真的只有在这一刻，是他的真情流露。

    他对我，没有感情。

    万年前，前任天帝携一缕残魄从香积寺的山脚下，三步一跪，十步一磕，硬是走完了五界最艰难的路。

    香积寺是佛界在人间的一所寺庙，供奉佛祖金身，存放十二颗舍利子。传说共有六名修仙者在此羽化成仙。

    如今，名望早不如前。

    它的兴衰，也是我的兴衰。

    能和眼前人结下姻缘，不知是我的福气还是他的晦气。前任天帝成功登顶香积寺，如愿求到佛界至宝—墨世芳莲。没成想，连带了一场姻缘下山。

    那场姻缘，便是我和你。

    他的唇瓣极薄，薄中棱角分明。古书有云：“薄唇之人多是薄情寡义之人。”

    “不要凑近点瞧？”他扯着我的手腕，顺带将我整个身子带进他怀中。

    这姿势…极其不雅，他修长的手在我后运气，一股神力从背铺来，喉咙一股血腥味，说到底我还是吐血了。

    头枕在他大腿上，顺带扯把他的袍边插嘴。本想撑起身子，一只手好像…好像…没撑对地方…

    尴尬了……

    枕腿上也能感觉到他极其不平稳的心跳……时高时低，后低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