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3/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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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的潮湿味道立刻携着丝丝冷意卷了进来,在鼻腔内氤氲,五脏六腑都沁入了凉意。

    这扇竖窗开向后院,楼下是雾蒙蒙的花园,灯带缠绕着花架藤蔓,一闪一闪,在这深夜时分,有种梦境一般的质感。

    她放下酒杯,靠着窗,点了根细烟,不由想起了伦敦摄政街上那著名的天使灯。

    以前留学时,每年圣诞节前后亮灯之际,她都会跟方念念杨姝美一起去看,无数人在那灯下拍照打卡,节日的气氛总是很浓郁。

    那时,虽有姐姐在身边,但她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是逃离了京市,置身旷野,可自由二字看不见摸不着,实在虚无。所以她刻意不去想,自己的前路是什么,更不会回头去想自己做的选择对不对,可那孤寂感,总是萦绕在心头,难以磨灭。

    这种感觉,在京市国贸酒店行政酒廊重遇闻之宴时,倾泻而出。

    他高大的身材自带着独属于他的温热和专注,如初晨的阳光,将那一直如雾气般笼罩着她的孤寂感瞬间击穿凿透。

    那种让她指尖发麻的心悸感,到现在都很清晰。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扭过头来,立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闻之宴穿着件休闲的白衬衫,开了三颗扣子,很是慵懒闲适的姿态,看样子像是刚睡醒。

    他没说话,先伸臂将她圈过来抱住,身高差的缘故,方慈上半身被迫往上迎。他抱得很紧,埋首在她颈窝,“……我来试西装。”

    设计师讲过,可以带着新郎的西装去京市一趟给他试穿,他却宁愿自己跑来,主要是来看看她。

    他说话嗓音有几分醒来时的低哑,方慈问,“……你刚刚在哪儿睡着了?”

    “影音室。”

    他刚刚确实是从影音室的方向走来的。

    这样静静抱了好一会儿,闻之宴像是从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了,略退后一点看她。

    花园雾气升腾,自窗口蔓延进来,模糊了她的眉眼。

    他笑着摸一摸她发顶,“我去洗澡——”

    话音落,刚刚转过身,方慈却从背后把他抱住了。

    闻之宴身形一顿,低眼去看她交握在他腰腹间的手。

    她还从没这样过。

    他没惊动她,微屏了息感受这一刻,温声问,“……怎么了宝贝?”

    她摇了摇头,没出声。

    方慈好想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你千万次向我奔赴而来。

    纵使她满身刺,要利用他要伤他要挣脱他,自「云轻」店外,他将伞撑到她头顶那一刻起,千千万万遍,他依旧吻她抱她。

    潮湿的眼泪洇透衬衫,湿了他的脊背。

    闻之宴回过身,本想看看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她却执拗地往他怀里钻,不肯抬头。

    他低笑了声,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

    方慈一双长腿夹着他的腰腹,双臂搂着他脖子,埋头在他耳侧,还在无声地流眼泪。

    闻之宴直接抱她去了浴室淋浴间,将她放下来。

    她特别熟练地背过身,让他帮忙拉拉链。

    看着她光裸的脊背,闻之宴心里涌现不合时宜的心思。

    他暂且按捺住了,有意让她心情松快些,笑着,“……怎么了到底?跟我说说。”

    方慈转过身来,将长裙丢出淋浴间外,低眼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她眼尾鼻尖通通红着,也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

    闻之宴任由她去解,又低声问,“有人欺负你?”

    方慈摇头。

    衬衫扣子通通解开了,她又去拉拉链。

    闻之宴还是没有阻止,任她拿手去碰。

    她大约是急于感受他,红着眼小声命令,“把我抱起来。”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将她抱起抵到瓷砖上,顺手开了花洒,单掌垫在她背后,另一手扣着臀后摁着。

    方慈圈着他肩颈,还要腾出手来捧着他的脸,细细看他被打湿的眉眼。

    眼睫湿漉漉的变成一簇一簇,唇上也是一片潋滟。

    “……现在怎么那么容易哭?以前可是一滴眼泪都不掉的。”

    这时候了,他还要笑她。

    方慈也是后来才懂得,流泪不代表软弱,只代表她变得直面自己的情感了。

    以前一滴眼泪不掉,才是怪异的不健康的。

    在淋浴间氤氲潮热的雾气中,她轻轻吻一吻他眼尾,“我爱你。”

    闻之宴动作也轻轻,哑声说,“乖。”

    -

    进入五月份,方慈终于忙完了手头所有的项目,交了辞职信。

    st day那一晚,事务所为她办了场离职派对,老大Sarah感谢了这段时间以来她认真勤恳的工作态度和超高的专业素养,吴以珊哭唧唧舍不得她,端着酒杯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