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扳手》 

    一辆豪华马车在安静的街道上奔驰。

    小查普伊斯·安托瓦在晃动的马车中，思索着那个火场内找到的精钢□□，那是他很熟悉的款式，他手里就有两个，产自艾莉西亚的机械工坊。

    当然，为了避免艾莉西亚那个小心眼的女人不肯卖给他，他私底下找特蕾娅购置的。

    正因为欠了特蕾娅人情，特蕾娅想要从他这里拿投资时，他才会答应。

    会是谁放的火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小安托瓦无意识地摩擦着他的文明杖，他肯定这一定和黑塔的女巫有关，这一点宴会现场的人都知道。然而谁也没有点破。

    代表着黑塔的女巫有多大分量，从宴会上讨好她的人数就知道了。

    只有巴尔纳不在意这些。

    他让人把她带走单独问话，可惜埃诺里掩饰得很好，巴尔纳什么都没问出来。

    至于那个失踪的年轻男人，埃诺里坚持说她和那个人在走廊里聊过天之后，发现他肤浅而愚蠢，把人打发走了，至于对方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一个毫不起眼的淘金男孩而已，这样的家伙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他的死活没人在意。

    巴尔纳也不在意。

    但他想用这个拿捏埃诺里，可惜失败了。

    这场火对于参加宴会的大多数人而言，像旁观一场按部就班的表演，时间到了，火烧起来，他们看一看燃烧时的火焰，也就结束了。

    但对小安托瓦不是。

    小安托瓦来宴会的目的是为了搭上埃诺里，埃诺里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以为今天会毫无收货地回去了，但他发现了那个□□。

    这让小安托瓦有了新的计划，或许，他可以找艾莉西亚问问购买□□的人的名单，从那些人当中找到隐藏在卡斯塔尼亚地下的超凡者，这样还可以避免惹怒光明教廷。

    黑塔已经成了教廷的眼中钉肉中刺，独立于第三方的势力，才是最好的合作选择。

    ……

    像小安托瓦这样想的人不止一个。

    巴尔纳拿着现场遗留的物品，找到光明教廷驻扎在卡斯塔尼亚城的圣骑士，哈罗德·阿克莱特。

    这位正直的骑士看不惯教廷内部一些大主教的行为，认为他们违背了光明神的意志，但他只是少数派，毫无意外地，他遭到了排挤。

    阿克莱特骑士被发配偏远的卡斯塔尼亚城，从最有可能成为圣骑士团团长的、前途一片大好的后辈，落魄为一个贫穷的圣骑士。

    是的，贫穷。

    为了养活自己和学生，阿克莱特骑士不得不为巡夜者工作，而巡夜者的主人——芙蕾·阿斯蒙德女士——她公开宣称自己是个无信仰者。

    “这柄剑不容易查出生产商，进入蒸汽时代以后，金属锻造的工艺不再是家传的秘密，它可能出自卡斯塔尼亚城的武器工坊，也可能来自沃华德的锻造间。”

    阿克莱特骑士仔细地查看了那把在火场找到的软剑后，告诉巴尔纳。

    这样的回答不能让巴尔纳满意。

    巴尔纳身高腿长，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很有压迫感。

    “骑士阁下，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你的身份而包庇来自沃华德的同僚，伯爵领和黑塔的合作有多重要，你一定清楚，请记住，你的薪水来由阿斯蒙德女士提供。”

    阿克莱特骑士并没有因为巴尔纳的话而感到难堪，事实上，对这位不算年长却历经沧桑的骑士而言，能够让他难堪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他放下软剑，拿起一旁的□□，“我不知道剑的出处，但这把□□，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制造商。”

    巴尔纳立刻坐直身体，“谁？”

    “切斯特机械工坊。”

    “切斯特机械工坊？”巴尔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阿克莱特骑士，“它属于一位年轻的女士，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机械制造专家，我可以带你去找她。我想她应该会很乐意为你提供购买者清单。”

    “立刻过去。”巴尔纳起身就走。

    两人翻上马背，巴尔纳忽然问，“你那个说话不怎么好听的学生呢？”

    “他叫科恩，科恩·西尔维斯特，巴尔纳阁下。他去教堂找米迦神父，要请教他一些关于教义的问题。”

    巴尔纳撇撇嘴，“还没放弃回去呢，你在卡斯塔尼亚呆了十六年，圣骑士，他们没有任何人希望你回去。”

    “侍奉吾主不一定要回去教廷，但科恩要成为圣骑士，他需要回到教廷接受洗礼，”说到这里，阿克莱特骑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是那孩子的梦想。”

    ……

    艾莉西亚打着哈欠，猛灌一杯黑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魔法不是万能，女巫又如何，熬夜之后照样精神萎靡不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