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胎茧(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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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轲玹走了过去,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伸手翻过画像,背面写着:莎柏琳娜·雪莱(安德鲁公爵之女)。
这些画像层层叠叠的放在一起,每一张都显示着莎柏琳娜嫁入雪莱庄园后的变化。
摆在最前面的油画,看起来像是婚前绘制的,一位出身名门望族,教养良好的贵族淑女形象跃然纸上。
第二张则是婚礼时的情形,穿着白纱的莎柏琳娜亲昵地挽着雪莱男爵的手臂,在神父的祝福下,满脸幸福地踏入婚姻的殿堂。
现场宾客有许多神职人员,以及看上去极为显赫的宫中正政要。
就双方身份而言,莎柏琳娜大概率为爱下嫁,并且结合时代背景,她本人应该也是位虔诚的教徒。
第四张则描绘了其与雪莱公爵的婚后生活,此时已有身孕的莎柏琳娜坐在盛放的红玫瑰园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在不远处和同僚们攀谈。
蒋轲玹往后翻了几张都是一些孕期画像直到第八张,莎柏琳娜的小腹重新变得平坦。
但很奇怪。
孕期的画像如此之多按道理来讲应该非常重视这个孩子,但母亲和婴儿同框阶段似乎被完全的抹去了。
生产后,莎柏琳娜蓝色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高傲和幸福,反而透着股诡异的阴郁,充满愤恨,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
恐惧?
她面对画师露出僵硬的笑,与雪莱男爵的站位更是相隔甚远。
他们不像夫妻,更像是迫不得已一同拍照的仇人。
接下来的油画更证明了这一点,因为几乎全是雪莱公爵的单人像。
他们不会离婚了吧?蒋轲玹推测。
或者是分居了也说不定?
所以这次婚礼是其实算是复婚?
蒋轲玹重新翻回了第八张油画——莎柏琳娜产后的首次画像。
似乎一切事变的开始都是因为那次生产。
她把沉重的画框单独挪到一边,扬起的灰尘引的一阵咳嗽。
借着西沉的太阳,蒋轲玹企图从这幅画的细节中找到一些线索。
莎柏琳娜端庄的坐在沙发上,身后是那如她本人般衰败的玫瑰园,这里似乎是主卧,不远处是那个熟悉的衣柜。
等等,衣柜……
蒋轲玹凑了上去。
细腻的笔触下,只有这一块显得尤为粗糙,被刻意模糊的衣柜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它的最底部,赫然是一双干瘪畸形的蓝色眼睛!
!
蒋轲玹下意识伸手,但在手指触碰到画纸的瞬间,那双诡奇的蓝色眼睛似乎移动了。
蒋轲玹的心跳漏停了一拍。
不,不是东西在动。
这张画像底下还有一层画,那双蓝色的眼睛就是因为第一层画布干裂开来才透出来的!
蒋轲玹用力一掰,画框被拆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掀开了表面那层画布。
藏在它底下的,是一张婴儿画像,准确来说,应该是画着两个婴儿的画像。
宝宝身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看起来像刚出生。
但本应该被好好地用白巾裹紧放到温暖的床上的新生儿,此时却像动物一样被关在铁笼里。
其中一个女婴有着漂亮的金发和白嫩的脸蛋,像个无比柔软的小天使。
但她的身后……
蒋 轲玹忍不住捂紧了嘴。
那是一团她无比熟悉的东西,像是一条肉虫,几乎看不见的五官深深凹陷进肉里,错位的一颗眼球长在了下巴的位置上,干瘪的蓝色眼睛艰难地看着笼子外面。
她的四肢也几乎错位,杂乱地长在了身体地同一侧,稀疏的毛发缀在薄薄的头皮上,似乎轻轻一拽就会露出粉色的脑花。
她似乎在大口呼吸,但全身唯一一处可以被称之为嘴的地方,长在了她其中一只不知是手,还是脚的肢体的腋窝下。
可能是错觉,蒋轲玹仿佛可以看见那个洞里,隐约露出的几颗白色牙齿。
她是曾经的爱丽丝。
杂乱的信息在蒋轲玹脑内拼凑。
爱丽丝和艾莉儿是背部相连的双胞胎,但或许是因为长相太过畸形,在艾莉儿逐渐长大后,爱丽丝被切掉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本应该被当作瘤子处理掉的她仍然活着。
于是,爱丽丝从此被饲养在了庄园阴暗的角落里,整日看着和睦的一家三口,却无法参与其中。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莎柏琳娜:你的腹中诞下了一个魔鬼。
你不再是高贵的公爵之女,你是家族的耻辱,流言蜚语中那个轻贱的主角。
从那天开始,无视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