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银票藏尸案(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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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打量着许子溪脸上布着深浅不一的沟壑,诚然是一副而立之年的模样。若说那许昌育有一子,也该是这个年纪没错。
那人点头,手上的震颤也已止住,却迟迟不肯将花瓶放回原位,只紧紧地揣在怀里。沈清沉眼见无法问出什么,只叹气起身作罢,摆驾回宫。
夜里,门外的敲门声惊醒屋顶的罗雀。
屋外的人传话:“公主,我拿到花瓶啦。”
是陈孝霖。
这孩子的机敏,总能让沈清沉收获意外只系,她真是爱惨了这个孩子。
她双手推开门,张望着陈孝霖身后,生怕有太子的眼线尾随,确认没有人后才接她进了里屋。
陈孝霖将花瓶包裹在丝巾中,又用了几卷粗麻布裹实,生怕在进宫的途中弄丢了什么关键线索,“公主果真聪慧,早让我从后门潜入许府。”她这话当真是抬举了沈清沉,不过是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声东击西潜入许府,她便为沈清沉带来这样的大宝贝,真是值当。
她将护在怀里的花瓶解开,放在桌上,那花瓶却不知怎地从丝巾上滑落,“糟糕!”
眼见花瓶即将坠入地砖,碎成千万块,一只手却从桌下伸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花瓶——
是李崎。
沈清沉长呼一口 气,心脏几乎要提到心眼子,“还好有你...”李崎总是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虽然神出鬼没,但她比起这延年益寿系统,却一点也不输。
“乐于为殿下效劳。”李崎说罢又将花瓶放回在桌上,消失在黑夜里。
“...真拿她没办法。”沈清沉笑叹,伸手去摸那花瓶,表面除了鎏金的裂纹有轻微凸起以外,并无异样。她用手反复摩挲着花瓶,却始终没能发觉其中的异样,“奇怪...若不是隐藏了什么,许子溪又何必死死护着这破瓶子。”
他这样爱财贪财的人,总不能指望他真的重情重义,将养父的遗物收藏妥当吧?
“怎么样公主?有发现吗?”陈孝霖兴致勃勃地探头望瓶里,却得到了沈清沉否定的答案。
费老鼻子劲偷运来的花瓶,竟然没有线索吗?
沈清沉端着瓶子仔细端详,那花瓶只寻常陶瓷样,并不是甚么珍宝...这许子溪又何必用珍贵的鎏金陶漆将他修补呢?倘若排除掉他出于小心缝补这花瓶,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举起花瓶便要往地上砸,身旁的陈孝霖伸手去护,却始终没能护住。
花瓶中该藏了东西的。
“殿下...”仍然是李崎伸手去接住了花瓶,却对上沈清沉啼笑皆非的神情。
她粲然地摇着头笑,一抬手,“松手。”
李崎疑惑地望向她,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将信将疑地松开护住瓶身的手。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尘封在瓶底的书函掉落出来。
“果然。”所幸她没有看走眼,这许子溪当真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将书函封在花瓶底部,又用一层瓦片掩盖住,细长的瓶身乍一看并不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若非她铤而走险,这次当真是要让许子溪逃脱了。
沈清沉拨弄地上的碎片,陶瓷片间都有漆金粘连的痕迹,然而修补的轨迹透露出了一丝端倪。为这花瓶修补的人,应该不熟悉瓷器制作,此前也没有为瓷器修补的经验。由此也可见得,这花瓶中藏着的书函,是不能让除了许子溪以外的另一个人看到的。否则这样的粗重活,他作为一个御医主,应当交给下人做才对。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打开那封书函了,那书函用的花笺,做工精致华美,可见写信人的文雅与讲究。等到她翻开书函,那字修长而秀丽,落笔沉稳而有笔锋,可见笔者是一个阅历丰富且有原则的智者。
可见那笺上有几字的墨点透穿信纸,沈清沉蹙眉将那书函举起,右手秉着烛火。渗透的笔墨可从书函背后通过烛光看见,应当是笔者下笔的时候浸湿书笺的痕迹。
那笺上的落款人也极为熟悉——
是许昌。
再对应此前沈清沉对笔者的猜测,也与许昌为人相符。
那书函上只寄他对许子溪的相思之情,又敦敦教诲循循善诱,斥责他为人张狂不知收敛。无论怎么看,沈清沉都觉着这只是一封养父寄给养子的家书。
可是仅仅是家书,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其封藏在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