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已经厌弃了婉婉？”

    今日的顾樘格外好说话，安乐说话也没了顾忌。

    “厌弃？”

    顾樘蹙起了眉，不得不说她的这个词比失宠更戳他的心。

    安乐反问似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事实如此，她误会了？

    还有……顾樘的眉头拧得比安乐的还深：“婉婉！？”

    安乐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不叫婉婉叫什么，直呼大名多冒犯啊~”

    叫什么？

    顾樘气得喝了口茶，本就没什么剩下的人捍卫着最后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唤她小婉就行了。”

    茶盏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不行的话以后还是照常行礼吧。”

    ？？？

    安乐再次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金口玉言的皇兄说出口的话。

    “皇兄这是当着我的面出尔反尔？”

    她看了眼站在边上的李怀恩，强调道，“李怀恩也听到了！”

    李怀恩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地。

    顾樘冷着脸毫不迟疑地点头，一副你不愿意也得办的样子。

    皇兄跟她好好说的话……她也不一定改，可安乐还是气不过，她哼了一声：“皇兄也只能在我面前耍一耍威风了。”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失了宠、就连自己也以为失了宠的小婉还在皇兄心里呢。

    说到这里，她探究地看着他，“还可以在失宠的昭仪娘娘面前耍威风呢。”

    李怀恩闻言欲言又止地抬起了头。

    安乐没注意到李怀恩的异样。

    婉婉显然是皇兄的逆鳞，难得将平日里不动声色的他气成这样，这可能是他们俩的爱称，安乐自然不会再喊，可她也不愿意叫皇兄得意得太早。

    安乐阴阳怪气地称呼着昭仪娘娘，说他能够在小婉面前耍威风，下一瞬，她明显地看见了他眸中划过的一丝恸意。

    安乐的眉目一怔。

    顾樘自嘲地一笑：“是……”

    顾樘不反驳，安乐却不敢再开口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皇兄好像比小婉还痛苦？

    顾樘的眼帘低垂：“总之，事实非你所见。”

    “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厌弃之事。”

    安乐“哦”了一声。

    事实不是如此，那，“……原来是皇兄自己做错了事。”

    从前想要瞧小婉的热闹，                                                安乐也没想到热闹瞧够了，轮到瞧皇兄的了……

    她缓和气氛地笑了一下，“哎呀，早说嘛，我还以为皇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了呢。”

    带着她，如今在沉婉面前也是不知怎的，说话也不敢大声了呢。

    明明皇兄是皇帝，就是见异思迁有谁可以指责呢，可她在小婉面前硬是有些抬不起头。

    见异思迁？

    映月楼上她伤心转身的一幕再次袭上心头。

    纵然如今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顾樘还是想都不敢想一下，差一点，他就连什么余地都没有了。

    顾樘无力地提了下嘴角。

    他拿起了一旁的折子：“好了，朕也该议事了，你去承乾宫玩吧。”

    再叫她继续待下去在这里戳他的心，他今日都不用议事了。

    李怀恩忙开始磨墨。

    行吧，安乐噘着嘴起了身。

    她刚要告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皇兄，你是为了挽回小婉才突然对我这般好的？”

    顾樘头也未抬：“不全是。”

    安乐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她蹬了下青石砖，表达了下自己的不满就转头跑了出去。

    徒留只有待在乾清宫顾樘跟前才不会睡着的小宝拖着肥硕的身子哼哧哼哧地跟了上去。

    “整日里跟小孩子似的……什么醋都吃。”

    顾樘提起了御笔，语气中却无半分不快。

    “这也是公主只跟皇上亲近的缘故……”

    李怀恩想起先前在朝堂上被皇上斥责的昭仪娘娘的堂兄，与昭仪娘娘一样，公主自小也与其他的公主多有不和。

    怪道她们二人能玩到一处去。

    ——

    安乐到承乾宫的时候沉婉正在院子里弹琴。

    安乐听着她的琴音笑着“呦”了一声，“今日的心情不错嘛~”

    “当然~”沉婉的笑容里带着股炫耀，“我哥哥要回来了。”

    安乐“哦”了一声在小李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原来是沉将军要回来了，怪不得你一大早地就坐在这里弹琴。”